沈莹莹已经三日没有见到苏钧,他在太傅那里迟迟未归,只到今日。
灯影辉煌,丝竹悦耳,歌声缥缈,桌上清酒仙醪,觥筹交错,玉盘珍馐,琳琅满目。
宁王、慕王一一不断向吴圩试好,而吴圩对宁王亲近,而疏远慕王。
到了沈莹莹敬酒时,沈莹莹伸手拿晶莹剔透的玉杯,苏钧却先在她一步,无意拿着杯子,一饮而尽。
沈莹莹娥眉微蹙,伸手拿起旁边的酒杯,不知为何,心中突突直跳,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吴圩喝下酒,怎么退席只知道喝了很多酒,脑袋混沌。
马车逶迤行驶,苏钧看着沈莹莹微晕像红潮一线,拂向桃腮嫣红,眸子瑳瑳。
沈莹莹醉意甚重,衣着单薄,觉得寒意侵透,感觉身边暖暖,向着苏钧靠去。
沈莹莹突然的举动,让苏钧紧张不已,连背也直直发疼。
沈莹莹口齿不清的唱:“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苏钧突然一惊似乎想到什么,张口欲问。
“主子,到了。”马车外的人说。
苏钧无奈掀开车席,璇玑扶下沈莹莹,穆斐抬头看向苏钧,又仓皇低头,这一举动被苏钧尽收眼底,苏钧疑惑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竟然有一片嫣红,诧异什么时候弄脏的,待着丝丝香味,原来是胭脂,苏钧想到此处,无比尴尬,轻咳一声,虽然是自己的妻子,却像是仇人,除了上次意外,很少接触过。
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村琼葩堆雪。
一位青衣女子,茕茕孑立,伫立落花之中,目光黯淡无光。苏钧冷落了谢瑶多时了。
沈莹莹看着不远处谢瑶,媛媛青衣,生起怜惜,突然明白,原来曼儿和谢瑶有什么共同之处,心底泛起一点涟漪,喃喃自语:“痴念一生,情深不寿,却不知道将她人推入无边地狱。”
转身的时候突然看到,穆斐望着她不知道表情,目光触及处,穆斐慌张地转过头。
璇玑告诉吴圩死了,尸体散发异香,那是蚀骨香,中毒者死状与常人一样,但是过了十天,骨骼寸寸化为血水,柔而无骨。
而蚀骨香仅一人所有便是苏钧,沈莹莹突然想到酒宴时的苏钧的举动,霍然明白那酒中有毒,是亲手端上去,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沈莹莹气息一短,一股劲气上冲,吐出一口鲜血。
海棠琉璃灯,发出清泠泠的灯辉,照得床榻的人,花靥失血,越发苍白。
苏钧看着沈莹莹,亦如看见当年站在葳蕤芳草中,笑语盈盈暗香去的女子,自言自语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苏钧找了多少替代者,也比不上婉儿。”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沈莹莹说。
苏钧全身一颤,但只说了一句:“你醒了。”
沈莹莹眸子清冷,说:“太子,你不记得我了吗?”
沈莹莹心口郁结,宛若千斤斗石压住胸口,韶华逝去,感情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消磨,在长夜漫漫无尽中,辗转反侧之中,寤寐思服,心口宛若来了株带毒的曼珠沙华,蜿蜒爬行,行至每一寸皮肤,每一经脉,有什么东西正在脱变,渐渐变得就扭曲。
既是使命又是仇恨,为了一个太子,牺牲了多少人。
苏钧没想沈莹莹知道自己是太子,流落民间数年,被农户收养,以为自己出身白丁,蓦然受到太傅赏识,为慕王谋权,赫然发现才发现自己是太子,慕王是不过是个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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