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只有软烂舒适的松散,再也想不起其他。
飘飘欲然的身体和脑子最后留下的,只有从未体会过的放松,这就是全身心被洗礼过后的感受吧。
曾经的一切不必要品都被消除,过往的记忆依旧清晰可见,可就像是第三者一样,完全无法共情当时的想法和情绪。
只是观看其他人的故事。
抛弃过去的尘埃,成就为崭新的自己。
虔诚的教徒们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他变得东倒西歪。
半空中,漂浮着一个巨大的水母,璀璨圣洁的光束缓慢的萦绕在他周围,给透明的触手染上暖色。
宽大慢慢飘动的伞帽下,是无数的触手,链接着下面每一位教徒的身上。
看上去就像是一场盛大诡秘的献祭现场。
当所有人眯着眼失去意识时,触手也停止了吸收,逐步收回。
原本遮盖一切的身躯也慢慢回缩,变成了小小的一只。
高台两侧立刻进来涌进两队白袍人,他们提着地上软瘫的教徒去了另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里都是早就等候的教徒朋友或者家人。
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白袍人将自己儿子放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儿子的脸上安详幸福,嘴角勾着弧度。
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有些模糊的眼睛抬头看看白袍人,老人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看起来有些可怜。
“大人,我家儿子他是怎么了?”
白袍人感受到身后微小的扯动,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那位老人。
宽大的兜帽隐去了他的面容,高大的身躯加那身洁白圣洁的服饰,显现出冷漠的压迫感。
伸手抚上闭着眼的男人头顶,白袍人的声音却是无比温柔,像是一抹轻柔的暖风,打破了一切外表加固的印象。
“他接受了洗礼,得到了净化,”白袍人说着收回手,“等他醒来之后,就会成为拥有纯净灵魂的人。”
看着老人还有些迷茫,他没再多说,最后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他会变回好孩子的。”
好孩子?
老人眼前像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时的儿子眼睛很透亮,眉眼也很漂亮,不会偷家里的钱去赌,也没有结交一群狐朋狗友,更不会打自己。
他会睁着那双漂亮的,圆溜溜的眼睛,举着咬了一半的糖,说要给妈妈吃。
那时候,他还没被抹上黑色泥浆,还是干净的。
是什么时候沾上的,她不知道,当她意识到的时候,眼前只剩下糊满泥浆的石块。
手指颤抖着伸向儿子,犹豫着盖住了他垂落的手掌,粗糙的掌心只是堪堪贴在手背上,不敢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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