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却全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人就是南朝人都恨之入骨的北莽贼人,只因这人在这里已经住了有一个多月了,而关于他的衣着为何与南朝的服饰如此不同的原因,他曾经在第一次见过这人时就问过这衣服的来历,因此如今已心里了然。
那一日吴尽晨起,无课,闲来无事的他沿着阁楼楼梯就要顺其之下,可当他站在楼梯口处,他就看到了这位衣着独特的男子正在小楼下的石桌之上落棋,一时来了兴趣,就上前切磋了一二,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就问过这人关于他的衣服穿着如此独特的故事,因为他很清楚这是北莽人才会穿的服饰。
黑棋尽输白棋,看着那手执白棋的男子,虽然是第一次认识,吴尽也少了很多的矫情,但开口还是略显试探地问道:“这位仁兄,你的棋艺很是了得,在下甘拜下风,不知仁兄如何称呼。”
楼悲笑了笑,其实从这些话里他自己明悟,眼前这位文弱书生想要与自己对弈不假,可若只为这件事那倒也多少有点不真,他将所执白棋放入了围棋罐中,然后看着眼前的书生说道:“在下名为楼喜,是在南朝与北莽之间做点生意的生意人,一次到北莽做布衣生意时,同行的本地人松了自己一套,自己试穿在身以后,感觉很是舒服,后来见这北莽的衣服穿着很是舒服,也就一直穿着了。”
吴尽说道:“原来是楼喜兄,在下吴尽,是江鱼街的一名教书先生。”
“江鱼街?”楼悲一脸的疑惑,其实也怪不了他,一个忙于逃命的人,谁还会在乎具体到底是到了哪里,大概知道个地名就可以了,更多的精力都是放在了后面的追兵上,再说他自己的确不是南朝人,一个北莽人怎么可能有想知道南朝城池的一条街道的名字呢。
吴尽哈哈一笑,缓解了尴尬的气氛,解释般地说道:“看来楼兄不是青城人,江鱼街便是门外这条小路。”
说着还指了指那道庭院的方正木门。
“哦,原来如此,我只是来这青城待一段时间,的确不是青城人。”楼悲也哈哈一笑,
“那敢问楼兄家住哪里,是从哪些大城里出来的吗。”经过两人这么一笑,吴尽彻底放下了架子,直言不讳地问道。
楼悲早有预料,脸上刻意露出了一丝忧郁地表情说道:“我们这样的流浪于南朝北莽的商人,很难说在哪里还有家,不满吴兄,在下说来也是有点不幸,幼年就没了父母,最后四处逃难,饿晕在了路上,还好被一名来往于北莽与南朝的商人给救了下来,还给起了一个名字楼喜,因此在下还真就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
吴尽感觉刚才的话有点冒犯了,赶紧道歉道:“楼兄真是对不起,在下还不知道楼兄的身世如此凄苦。”
楼悲摆了摆手,笑着道:“吴兄哪里的话,这些事早已经是过眼云烟,我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吴尽情不自禁地就念出了一句:“且停且忘且随风,且行且看且从容。”
“说得好。”楼悲说道,“吴兄若没有事,何不再来对弈几局。”
吴尽一听欣然答应,二人又继续下起了棋,自此两人成为了难得的棋友。
而之前那位青城将军和白衣书生谋士,以及青城城主看到这里,音色虽不同,却各自都说出了一样的话:“他来了。”
谁来了?
吴尽笑着说道:“楼喜,我还以为是谁说话,听声音怎么觉得那么耳熟,原来是你啊。”
被称为鱼哥的卖鱼人也和这位衣服古怪的人虽然每次只是一个卖鱼,一个买鱼,可这人来的次数多了,两人也算老相识了。
“楼大哥,怎么今天想吃鱼?”鱼哥之所以如此问一个买鱼的人,是因为他记得很清楚眼前这位手持红伞的中年男子吃鱼的时间很是固定,基本上都是周一到周五,而周六周日却从来没有买过一条鱼,而今天正好周日,因此中年男子的异常买鱼行为,让鱼哥不禁出声问道,更多的是想提醒一下,或者是再次询问一下眼前黑发之上已经起了雾气的男子一句,以免买了又后悔。
“鱼哥给我装起来吧,我就要吴尽刚才买的那一条,你给他将另外一条装上吧。”楼悲肯定的说道,说着还不待身旁的两人反应过来,就从怀里掏出了四块道银,越过了身前的无尽,将道银递给了那鱼哥。
鱼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昼银,双手挥动了起来,大惊失色的说道:“楼大哥,一条鱼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的。”
吴尽自然也看到了也说道:“楼喜你这的确给的太多了。”
刚开始的绵绵细雨还正如楼悲所说的那般逐渐大了起来,不停地的撞击着那木伞和屋檐,声音的急迫像是非得把其中的人弄湿不可。
楼悲的话响了起来:“鱼哥就拿着吧,这四块道银你也不白拿,这次的钱,还有之后我和吴尽买鱼的钱都从这里面出了,今日我发了点小财。”
吴尽还想开口阻止,却不想楼悲单手一挥,说了一句:“意外之财不可不分,否则我要倒大霉的。”
吴尽和那卖鱼人的鱼哥看着这位身材略显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这场雨中,二人皆向其鞠了一礼。
“现在看来,你俩的礼才大,比我的大得多,这我可受不起,快起来,快起来。”楼悲笑着继续说道“鱼哥你将鱼给我们包好,收好这四块道银,就快回家吧,这雨之后会更大。”
鱼哥听后也不啰嗦,赶紧从身后再次抽出了一张碧青色的荷叶,俯身就在前面的简陋鱼塘中包起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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