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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懒得应付,她不是没看出来。
在四哥院里时,他独来独往,从不看人脸色。
来到她这儿,他也不愿意靠她太近,连让他进门都要靠威胁。
所以她以为,在她睡过去后,在无人能压制他、强迫他时,他就会离去,回到自己的屋子,独自进行他要做的事。
可是他竟然留下了,一直到她醒来。
谢昭凌蓦得起身,“你……”
他看着小姑娘瞬间泪汪汪的眼,有些无措,怎么又把她弄哭了。
“我走。”他低声道,“你别哭。”
谢昭凌以为她是不满意醒后看到他才生气。
他抓起书,正欲逃,忽听小姑娘拔高音调叫了声:“站住!不许走!”
俩人动静闹得大,刘妈妈急匆匆从外头赶过来。
见他们二人一坐一站,面面相觑,两张一模一样茫然呆滞的脸,顿时笑了起来。
“你们可真是热闹。”
刘妈妈端了碗药来,谢昭凌就这么看着乔姝月喝。
他以为她会因为嫌苦而哭闹,结果没有。
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十分豪迈痛快地一口气饮完。
刘妈妈看出少年的诧异,得意又自豪:“咱们姑娘最是懂事坚强,比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们强上不知多少。”
刘妈妈端着空碗离开。
谢昭凌想的却是,她该喝过多少药,才会这般习以为常。
他想起自己幼时被骗下喝过许多药,也不如她这般神色轻松。
“那药……没问题吗?”他犹豫开口,“有没有检查过?”
乔姝月愣了下,很快弯起眼睛,“吴大夫开的药方,刘妈妈亲自煎药,绝不会出问题。”
原来陛下从小的性子就这般谨慎啊。
前世她重病那段时日,陛下总是格外紧张,担心有人会往她的药里动手脚,每一次都按着太医院的那些太医,非得他们每个人都来上一口,半个时辰后人没死,再给她服下。
一时间两人又无话。
谢昭凌默默看她一会,拿着笔坐了回去。
他提笔写字,一笔未落,忽然又听到小姑娘哈哈大笑的声音。
她才刚溺过水,嗓子哑着,本来说话就不畅快,她还笑得无比大声,喉咙与胸腔都带着异响。
笑着笑着喘不上气,又止不住地咳嗽,一边咳嗽,一边笑他。
谢昭凌:“……”
“你为何这么拿笔啊?”
乔姝月笑得浑身抖抖抖。
她学着他的执笔姿势,手握成拳伸出去,“哪能攥着笔写。”
谢昭凌沉默了会,“我没学过。”
他没有念过书,不会写字,抄书都是照着笔划画出来的。
说是罚他抄书,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写的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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