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华灯初上,宫殿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就在众人的目光被黄锦吸引的瞬间,一道纤细的身影如疾风般飞奔而来,正是刘凝。她身着一袭白色衣衫,发丝略显凌乱,却难掩那股子急切劲儿。刘凝几步跨到近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清脆而响亮,高呼道:“皇上、贵妃娘娘、爷爷,凝儿回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石桌旁的三人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睛。顾贵妃最先反应过来,她猛地站起身,莲步轻移,匆忙间差点被裙摆绊倒,几步就跨到刘凝身前。顾贵妃伸出颤抖的双手,扶起刘凝,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那白皙的脸颊簌簌滚落。她嘴唇颤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颤声说道:“凝儿,你可算回来了,回来得太好了。快去看看你露姐姐吧,她……她快不行了。”刘凝听闻此言,脸色骤变,原本就有些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她顾不得向其他人行礼问安,甚至都没再多看一眼周围的情况,身形一闪,如同一道幻影般径直冲进了房间。
此时,陆肖站在一旁,顿觉处境尴尬万分。上前吧,在这庄严肃穆的皇家场合,又怕失了礼数;站在原地不动吧,又显得太过突兀。刘广身为老王爷,目光敏锐,一眼就瞧见了陆肖的窘迫。他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冲着陆肖轻声道:“陆儿,还不快过来,拜见皇上和贵妃。”陆肖仿若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听闻此言,连忙快步上前,学着刘凝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毕恭毕敬地说道:“草民拜见皇上和贵妃娘娘。”
皇上刘坚高坐于上位,目光冷峻,自陆肖踏入这园子起,就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见陆肖这身奇装异服的装扮,心中不禁微微蹙眉。在这皇宫之中,众人皆身着华丽锦袍,遵循着严格的服饰礼仪,哪曾见过这般模样的打扮。不过,刘坚毕竟是一国之君,涵养颇深,短暂的思忖后,便微微抬手,神色平淡地说道:“都起来吧。”
就在这气氛稍显缓和之时,刘坚身后的一群人中,一个年轻人突然开口打破了平静。此人剑眉星目,身着一袭明黄色锦袍,腰系玉带,头戴玉冠,正是皇上刘坚的大儿子,太子刘景州。只见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带着几分挑衅与探究,看向黄锦,高声问道:“黄公公,你们为何回来得如此之快,不会是半路遇上的吧?”
老王爷刘广闻言,眉头瞬间微微一皱,心中不禁一惊,目光如炬般看向说话之人。他深知,看似简单的一个疑问,实则暗藏祸心。从上京到龙城,路途遥远,就算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至少也要三天的行程,而黄锦此次来回竟然只用了不到五日,这其中的时间差太过明显。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刘凝提前就从龙城出发了,可按照夏国律法,未经皇上允许,私自离开封地进京乃是大罪,是要以谋反论处的。虽说此次事出有因,刘凝是为了看望病重的公主,但律法如山,虽能网开一面,但一番斥责定然是免不了的,而且,这还顺带打了他武安王的脸,毕竟刘凝是他的孙女。
当下,夏国朝堂之上的局势错综复杂,犹如一团乱麻。朝中派系林立,大皇子的太子党,势力最庞大的,党羽众多,把控着诸多关键部门,掌控夏国的官员;二皇子的静王党,以沉稳内敛着称,暗中积聚力量,伺机而动,手握皇商,与各大世家关系颇深,掌控夏国的经济;三皇子的肃王党,作风果敢,在军事等领域颇有影响力,掌握这部分军队;除此之外,还有以老王爷刘广为首的一些中立派,他们不参与皇子之间的竞争,以求自保。
先前,草原部落悍然来犯,正值皇上刘坚重病卧床,朝堂之上顿时乱成一锅粥,众人相互推脱,谁都不愿意承担抵挡草原敌军失败的责任。后来,喜讯传来,草原上的呼之部落,这本是举国欢庆之事,可朝堂上却又掀起了新一轮的纷争,众人又开始为了谁前去龙城受降、领功争得不可开交。最后,太子刘景州权衡利弊,放弃了一些既得利益,这才让手下大将赵山河领兵二十万前去支援。
谁能料到,大军即将抵达龙城之时,草原部落竟然退兵了,战事就此戛然而止。太子一党又想在俘虏问题上做些文章,企图挽回些许颜面,可到头来,刘广却押着俘虏直接回京了,让太子刘景州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还平白让出那么多利益。这让太子是怀恨在心。所以,此刻他瞅准机会,要借机扫一扫刘广的面子,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皇上刘坚原本心中也存有疑虑,下意识地以为是刘凝提前私自离城,而后在中途与黄锦会合返程,可念及刘凝此番归来是心系病重的姐姐,他心底一软,便也没打算过多计较。
这时,黄锦微微弓着身子,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说道:“回太子的话,老奴带人出了上京,一路不敢有丝毫懈怠,紧赶慢赶,实打实耗费了三天时间才抵达龙城。而之后剩下的这短短时日,便是从龙城出发,径直赶回上京所花费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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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刘景州一听,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他提高了嗓音,语气中满是质疑:“黄公公,你莫要在此处糊弄父皇,从龙城到上京,路途迢迢,这般短的时间,你究竟是使了什么神通赶回来的?难不成你还会飞不成?”这一声质问,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又投向了黄锦,眼神中满是探究与好奇。
黄锦见状,赶忙又躬身施了一礼,神色愈发谦卑,解释道:“启禀皇上,老奴绝非有意欺骗。实则是准郡马陆肖带来了一样新奇玩意儿,名曰‘汽车’。这东西可了不得,速度比咱们骑马快了一倍都不止,而且中途全然不用像马匹那般吃草吃料,只需加些特制的燃料,便能一路疾驰,正因如此,我们才能这般迅速地赶回上京。”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脸上满是惊愕之色,纷纷将探寻的目光转移向陆肖,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陆肖被众人这般盯着,略有些不自在,他抬手挠了挠头,带着几分腼腆说道:“确实如此,那车此刻还停在外面呢,不信大家可以去瞅瞅。”众人听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叹:这世上竟还有比马跑得还快的车,简直闻所未闻,若是能亲眼见识见识,那该多好。可无奈皇上此刻还在场,众人纵有满心好奇,也只能强压下去,不敢擅动。
刘坚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站起身来,身姿挺拔,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开口说道:“好了,朕此番着急找来准郡马,是要他给公主看病的,你们在这儿呱噪个什么劲儿?”说罢,他又将目光转向陆肖,眼神中带着几分期许,问道:“陆肖,你可有把握治好公主?”
陆肖微微低头,沉思片刻,而后抬起头,神色诚恳地说道:“回皇上,草民也不敢打包票,毕竟还未亲眼查看过公主的病情,一切都要看过之后才能做准确判断。”
刘坚微微点头,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他转头对身旁一位太监说道:“叫老马来,带着陆肖去给公主看看吧。”太监应了一声,迈着小碎步去找老马。
片刻之后,老马迈着大步匆匆赶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很快便锁定在了陆肖身上。只见他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转眼间,老马已经来到了陆肖跟前。他先是微微躬身行礼,接着满脸堆笑地说道:“哎呀呀,真没想到先生您来得如此之快!实在是让在下没有啊!快快,请随我一道进去吧。”说罢,他直起身子,朝着前方伸出右手,做出一个标准的“请”的手势。
陆肖微笑着点了点头,迈步跟上了老马的步伐。两人并肩而行,朝着公主居住的房间缓缓走去。一路上,老马始终保持着恭谦的态度,与陆肖低声交谈着。
这一幕可把在场的众人看呆了。要知道,就连那些德高望重、医术高明的太医们见到老马时,也得礼让三分。然而此刻,这位备受尊崇的老马竟然对眼前这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口称“先生”,并且表现得如此恭敬有加,着实令人感到惊讶不已。
众人不禁开始纷纷猜测起来,这个名叫陆肖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能得到老马这般敬重呢?一时间,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但谁也无法确切地知晓其中缘由。而在不知不觉间,陆肖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已然无形之中被抬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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