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蒂却不作声。她看都没看双膝发软的男子一眼,反倒瞪向了一旁事不关己的杨曼婷,黑眸里隐隐有血光闪烁。半晌,她的嘴角忽然勾起,像一个粗俗的流氓那样,用一根手指指向了杨曼婷:
“我记住了,你给我等着,柳曼婷!
“你,还有你背后那狗屁柳家,老子早晚会把你们全扔沙湖里头!和那柳二一个死相!”
她吼完这两句,好像还不解气,指头又转向那哆嗦到几乎要跪下去的男子:
“站起来!跪什么跪?!你妈给你生出两条腿,你不用来走路,倒用来跪地磕头?连村头的瘸子张都不如!没骨头的玩意儿!”
最后指头停在了杨曼婷身上:
“你也半斤八两!他跪的你,你跪的就是那狗日的柳老爷!一帮老鼠屎沤着裹脚布涂在棺材板上,早八百辈子就该烂掉的东西!拿来烧火都嫌味儿难闻!
“你晚上最好睁着两只眼睡觉,因为这事儿他妈的没完!”
她放下最后两句狠话,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永临马车。那马车看起来低调而典雅,拉车的骏马外形怪异,仍不失矫健之形,一声马鞭声中,这两匹骏马撒开蹄子,拖着马车与两百斤煤炭,扬长而去了。
被痛骂一顿,表情满是嫌恶的杨曼婷则看着远去的马车,眉头忽然一皱,像认出了什么似的,眼神逐渐阴鸷起来。
……
马车内部。
一直端坐在车中的李诗棠看看外头驱车的海瑟薇,又看看使劲对空气磨后槽牙的温蒂,思量再三,还是开口了:
“你在沙城里,一直都这样吗?”
“啥样?”温蒂立刻看向她。
“就……那样。”李诗棠努努嘴,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你别搞错了,”温蒂白了她一眼,“我生气是因为柳家的犯贱在先,而且,我只是想给那女人找不痛快,不是真的生气。”
真的吗?我不信……李诗棠回忆起刚才对峙的情形,于心中叹了口气。
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青龙帮掌握着整个沙城地区的高端战力,但慕、杨、柳三个老牌家族依然掌握着沙城的秩序了。
但疑点还是很多……就比如那个杨曼婷开腔时,好像蹦出了一些我无法识别的词汇……难道是本地方言吗……听起来不像好词啊……李诗棠思索着,忽然像有所发现一样,直接问道:
“不,刚刚有那么一刻,温蒂你好像特别激动的样子,甚至要上去跟那个杨曼婷动手了。
“虽然这样问不太恰当,但是,她的话里有什么问题吗?”
最开始温蒂挑衅杨曼婷时,在话语上一直占据上风,直到杨曼婷开始假惺惺地哭哭啼啼,扯出温蒂溺死柳二的事情,温蒂就忽然像应激了一样,逼迫杨曼婷把话再说一遍,甚至要动手,这转变就太突兀了。
温蒂将身子往后仰了仰,扯了扯嘴角:
“你还知道不恰当啊?正常人谁问这种问题?”又说:“我能拒绝回答吗?”
李诗棠倒是坦荡,只耸耸肩:
“我又没法强迫你,只是有些好奇。”
“切,倒也没什么。”温蒂挠挠头:“只是那柳曼婷的说法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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