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随口一提啦,并不是真的需要你付出什么,是玩笑话,你怎么当真了呀?”
云灯曲着手指,在他的手心划着毫无意义的图案。
煽情的夜晚,被人间繁华的衬托,身旁人絮絮叨叨的情话,涤荡得轻柔的水声,再铁石心肠的人也做不到完全漠视无情。
宋北砚更是算不上以身作则的典范,前车之鉴,拖延的曲目,还有撒谎得来的小便宜,倒是很有宋家人惯有的作风。
细腻的指腹划过的掌心肌肤传来羽毛搔过的痒意,宋北砚心不在焉地听着,顺手握紧了手指。
“是当真了。”
“没办法,祸水误国。面对哥哥这种,只能舍弃一切,要用点看不见的绳子牢牢拴在身边才比较合适。”
他说:“要是我出什么事故,你就正好继承我的财产咯。”
“可是宋家财产现在和你不相干欸,拿碰不到的东西哄我可不行哦。”云灯一点点掰开覆着自己手指的那只手,好像被笼子困到的猎物。他垂着眼满不在乎地看了眼。
哪怕到了这种程度还是不够。
回想起来仍旧会心悸,梦境中幢幢阴影不可覆灭,倾轧过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冰冷砭骨的冻水,剔骨的匕首,难以磨灭的精神折磨,日复一日的黑暗房间……他们会突然出事吗?
在那个梦境里面,除了他的结局会格外悲惨外,剩下的人都不会有报应。大摇大摆地坐上明堂,享受着源源不断的财富和其他人的阿谀奉承。
还不够。
云灯按揉着食指,每当他会因为自己有些微的退缩时,冷冰冰的噩梦会重新给他一巴掌。
我只是想拿回来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仅此而已。
云灯安抚自己,他的眉毛有些皱起来,小声地提醒:“我不是想给你泼凉水,但是现在你们家不还是你父亲做主吗?”
像他们这种家庭生出来的孩子,哪怕再迟钝,也会慢慢地有意识。同班同学之间,也不尽是面上的平静友善。除了正儿八经的富家子弟外,还会有父亲婚内出轨的产物,这些私生子堂而皇之地坐在班级里,如果很优秀,会被当成继承人培养。
优胜者光明正大享受着其他人的亲近谄媚,至于粗劣者,则像老鼠一样阴暗地龟缩在角落。
即便是还能当成同学来相处,仍旧不一样。扎堆和小团体很严重,宋北砚是最顶尖的那一种,金字塔的塔尖。
提到父亲,宋北砚的脸色沉下去,不加掩饰对生父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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