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睿看着两位上官似懂非懂的样子,随即让人叫来了一个工匠,打算让对方现身说法,这是最直接,也是最快能让孙承宗和曹化淳明白其中原委的方式。
“孙大人,曹公公,这位便是卷烟坊上个月的‘五星劳动模范’,普通工匠里面,他拿到的月饷是最多的。”孙瑞指着一个身材粗壮,肤色黝黑,看起来神色颇为紧张的文登汉子道。
“小,小,小的,见,见,见过大人。。。。。。”那个文登汉子一时紧张,居然直接跪了下来。
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孙瑞这个平易近人,常常来工坊视察的知县了,可现在居然被三个气势不凡的大官盯着,双腿根本就是直接发了软。
孙瑞平时并不会让人跪,他的威严不靠这些虚礼,但现在孙承宗和曹化淳在这里,他也不好直接呵斥,随即道:
“起来说话,本官听说你不善言辞,但今日两位大人有事要问,非得你来答不可。本官问一句,你答一句,明白了吗?”
“是,是,县尊。”那个文登汉子闻言,连忙点头应道。
孙承宗和曹化淳见状,也都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对于孙瑞的如意算盘,那是心知肚明——找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场面才能完全控制在手中,到时候番子的那些记录,也将会更有可信度。
想到这里,孙承宗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一路跟随自己的三孙,只见后者正乐呵呵地听着,看起来对接下来的问话,十分好奇。
诶,都是孙家子弟,怎么一个是人精,一个是憨货呢?
“你叫什么名字?”
“曹大山。”
“在卷烟坊里面干什么的?”
“轧烟!”
“上个月领了多少饷银?”
“三两二钱。”
此言一出,孙承宗的眼睛立马亮起了起来,面上登时浮现了一抹惊色,他很清楚三两二钱的月饷有多高,关宁的一个精锐骑兵,大部分时候一个月也拿不到那么多银子。
要知道,在大明如今的军队体系下,京营和京畿的卫戍部队,普通士兵一年到头,也不过能拿个五六两银子,就是这样,还经常出现拖欠的情况。
而想要维持一个普通战兵的基本生活,确保其战斗力,一年没有十两银子,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额外提供足够多的粮食和生活物资。
所以,大明京畿附近明面上有几十万大军,可实际上不过十余万,其中有战斗力的,恐怕只有寥寥数万。
但这些所谓的有战斗力,也仅仅只是能守城而已,并非是可以野战的意思。
毕竟,就算空饷一半,一个士兵一年也不过十两银子,其中不知道有多少要被各级官员贪墨,就这还想野战?
至于同样听到这句话的曹化淳,就不知道这三两二钱有多大份量了。
他上位三年来,每年收受的贿赂就不止一万两,吃穿用度都不需要自己掏钱,官员们送的府宅小妾,更是数不胜数,三两二钱银子是多是少,他心里还真的没有数。
而且,大明的官营工坊里面,工匠几乎都是征召的,根本不用付钱,所谓“无分毫雇值”。
“这三两二钱里面,有多少是月饷,多少是绩效,多少是激励?”孙瑞又问道。
他的工坊里面,自有一套设计合理的薪酬计算方法。
“四钱是固定的月饷,一两七钱是计件所得的绩效,还有一两一钱是‘五星劳动模范’的激励。。。。。。”
孙瑞等到面前的老实大汉将轧烟的计件梯度要求,以及劳动模范从一星到五星的评判标准,还有工坊之内的各种处罚条例全部说完,才让对方退了下去。
曹大山这个卷烟坊的“五星劳动模范”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对于工坊里面的各种奖罚条款,却是记得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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