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中平呵呵一笑:“如果一切顺利,要不了三两天,我们就在京城内再会吧!二位大人,大事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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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宗门,总理大臣衙门。
纷乱的京城当中,只有这里还是刁斗森严,刘坤一留下的亲军当中最为可靠的四个营驻扎在左近。这四个营多是湘潭子弟,谭嗣同的小老乡。这个年月,老乡的确比其他人可靠许多。谭嗣同也对这四个营加以殊礼,恩义相结。是刘坤一留下的营头当中,最为可靠,使用起来也最得新应手的绝对嫡系。
正是这四个营,维持着京城最后的一点秩序。
四个营的官,将隆宗门总理大臣衙门围得铁桶也似,轻易不放人进来。谭嗣同也知道,他在北京城就在去的话,北京城就不堪设想!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名声了。
一切的一切是要撑到徐一凡北上!
可是这位传清兄,似乎做出了人人都能够理解的选择呢…………
易地而处自己面对这逆而夺取最后一步过程当中,这留下最少隐患得最大利益的选择,只怕也会动心吧?
谭嗣同负手站在庭院当中只是沉思不语。
这些日子,已经没有什么公文好批阅了。北京城所有的政治机能,差不多瘫痪了大半,京城当中人心惶惶,流言纷飞。只有派出去平乱的各个营头,请械请饷的文书不断的传过来。他这个号称秉衡天下的新总理大臣,现在也就是一个维护京城治安的城守尉和这万把人的粮台总办而已。
一生抱负,尽付流水。唯一剩下的,就是一点责任而已。
从各地传来的消息看来,北地局势,已经渐成燎原之势。聚拢在城外,等着每天两个钟点开城门时间的流民也越来越多。到处都是一片仓惶的景象,中枢威权,完全丧失殆尽。这一条路,已经不折不扣的走绝了!
这么一个北地,还不知道多少人要他谭嗣同的性命呢…………传清兄,我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跟着谭嗣同的个亲兵戈什哈,站在廊下轻轻的跺脚。夜里寒气逼人,可谭嗣同在那儿呆呆的一站就是老长时间。他们都觉得快要冻僵了,可谭嗣同却始终一动不动。要不是偶尔叹息一声,真的会以为那就是一座雕像。
走廊的那头突然传来了步的声音,接着就是一点灯笼,传来了微弱的光芒。一个戈什哈提灯快步走了过来,直走到一动不动的谭嗣同身后,一个千打下去:“大人,有客来拜…………”
谭嗣身子一动,这才从沉思当中惊醒。皱眉转身:“这个时候我还见什么客!回张片子,说改日回拜就是了,这还用我来教?”
戈什哈站来,答应一声要走,却又回过头来嗫嚅道:“大人,是五爷…………”大刀王五就是再低调现在他也是天下闻名的人物了,两个兄弟一在南已经是可问鼎之轻重,一在北也是人称二皇上,做出了带兵进京逼宫这种大事!他一报名号,就算谭嗣同吩咐过什么客人也不见,戈什哈也得跑得跟飞一样的通传哇!
“五哥?”谭嗣同一震不的挥手吩咐:“请进来!不……我亲自去迎!”说着就一撩衣襟,急匆匆的跟着戈什哈出了院子,不一会儿就来到前庭。就看见门口摆着一张长凳,敦实的王五一身短打,腰带勒得紧紧的坐在那里,双手扶在膝盖上头,腰背笔直。在他身边,搁着他赖以成名的大刀,在门口***下闪动着寒光。
两个戈什哈在王五恭谨的垂手侍立,等着五爷招呼。当兵的人不佩服这等好汉子,大豪杰?
谭嗣同离王五远,就大声招呼:“五哥!五哥!”
王五从板凳上一跳而起,快步迎过去把住谭嗣同的胳膊:“兄弟,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模样儿了?”
王五一句话说得谭嗣同心里百感交集,只是握住王五的手:“五哥,您瞧瞧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是不是这些日子过得有点为难?怎么不来找兄弟我?来封信也好哇!”
王五果然也瘦了一些,但是英雄气概不稍减半点。他笑笑,眉宇间却满是担心眼前这个兄弟的神色:“…………我能有什么为难招窄的地方儿?两个兄弟如此出息,谁敢来得罪五哥我?…………只是兄弟,五哥担心你哇!”
谭嗣同脸上神色一僵,接着就又笑了起来:“你兄弟我是二皇上,谁能拿我怎么样?五哥,你不来我还正想去招呼您呢,镖局上上下下,老弱孤寡你还带着几十口子,北京城兵荒马乱的赶紧带着大家伙儿住到我这里来吧…………”
下面的话谭嗣同却接不下去了,一旦他撑不住,乱事发作。那他这里才是万般凶险之地!叫王五过来是害了自己五哥么?可是这话又一时转不过来,瞪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王五却爽快的一笑:“…………徐兄弟在天津派了个人宣怀盛大人你认识吧。他手眼通天,前些日子就派人过来咱们全部接到天津去,一船运到江宁。我想想看个时候儿硬气不得了,老弱病残这么多口子呢!人我全送走了,现在就五哥一个光身人,干脆爽快,你不说,五哥也要硬讹着住过来…………你总不能赶我走吧?”
谭嗣同看着王五大大的笑脸,只是抖着嗓子问:“五哥,你干嘛不走?我自己没什么,几千兵保着,你就孤身一个人,到时候万一有事儿,我照顾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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