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男人紧紧拉住一个哭闹不休的小孩,二话不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随即扛到肩上。男人虽穿着普通,但那小孩却生得粉雕玉琢,脸上通红的巴掌印瞧着着实可怜。
茶摊中众人纷纷侧目而视,目光中满是不赞同,觉得男人对孩子太过苛刻。但不赞同归不赞同,老子教训儿子,也没有横加干涉的道理。
秦思思皱眉,正欲起身,却被身边紧挨着的涂氏拉住。
“思思,别多管闲事。别人家里的事情,你一个女儿家去插手,像什么话。”
自涂氏之前对潘氏改观后,连带着看秦思思也顺眼不少,见秦思思行为鲁莽,便拿出婶母的身份阻拦她。
秦思思一把将袖子从她手中扯走,低声道:“婶母,我一会与你解释。”
她快步追上去,拦住那男人:“这孩子哭得这么厉害,不像是跟你熟悉的样子,你到底是谁?”
男人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当然是我儿子。你这小媳妇主动凑上来,莫不是想给他当母亲?”说到后面,嘿嘿一笑,形容猥琐至极。
秦思思高声道:“这孩子虽然外衣破旧,但他里衫都是绫罗绸缎的好料子,该不会是你拐了富家公子,套上旧衣服遮掩吧?”
她的声音引来周遭不少注意。原本在吩咐小厮的潘氏也看了过来。
男人不耐烦道:“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子省吃俭用给他穿好衣服,你也要管?”
秦思思冷笑一声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男人眼神有点慌乱,随口说道:“李二娃”
秦思思扯出小孩胸前挂着的玉牌,上面赫然一个“宸”字:“这玉牌上的字可不是你说的名字!”
男人狡辩道:“我刚才说的是他小名,他大名就叫李宸。”
秦思思将玉牌转向茶摊众人展示:“这玉牌的雕刻手法,是宫中特有的技法,难道你要说这也是你买的?”刚才小孩被男人扛起时露出这块玉牌,她正好眼尖发现端倪
茶摊里坐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夫人公子小姐,自然是认得出宫中玉工的手笔,此时都纷纷指责男人的恶行。
男人见势不妙,扭腰想要逃走。但潘氏心思缜密,早就安排好了机灵的小厮守在一旁。小厮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地抓住男人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
一时间,茶摊众人齐齐叫好,纷纷称赞她们到正义之举。还有一位热心的夫人,当机立断打发自家小厮去报官。
潘氏抱着受惊的小孩,回到了秦府众人坐着的木桌边。
涂氏见状,忍不住埋怨道:“这小孩是个烫手山芋,万一磕着碰着,都是我们的错。你们真是为出一时风头,平白给自己惹麻烦事。”
潘氏不搭理涂氏的埋怨,只是轻声细语地问小孩儿:“孩子,你是哪家的呀?”
小孩还不会说话,只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惊恐地望着众人,尚未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秦思思给小孩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喂他,顺口解释道:“小孩既然出现在此处,肯定也是来广觉寺礼佛的人家走失的,一会儿到了寺里再各处打听便是。”
休息片刻,众人又上了马车。
到寺中时,正好赶上广觉寺今日的辞旧祈福法会。因着
并非所有人都会在寺中持戒,所以过年前的半个月里,日日都会举办辞旧法会。
法会结束后,从大殿后方走出一名青年,他虽身着麻衣,但气质飘逸出尘。他双手合十,庄重地宣了一声佛号,而后拿出签桶,温和一笑,邀殿中信众一同抽占察灵签。
广觉寺的占察灵签素来灵验,小沙弥摆开案台,众人纷纷排队来抽。麻衣青年则耐心地站立在侧,为每一位抽完签的信众解释签文。
秦思思也跟随众人,从小沙弥面前的竹筒里拈了一支。
是支下下签,签云:
“命途多舛前世孽,灾殃不断祸相连。若入佛门心未净,徒添纷扰乱清禅。”
麻衣青年从沙弥手中接过签纸,念了一遍,霎时敛了温和笑容,面色凝重,对秦思思道:
“施主不该来此,恐会招致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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