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四阿哥这似斥责似调侃的话,雅尔哈齐却如遭雷殛,那呆愣的神情使得正等他回话的四阿哥一愣:“怎么啦?”
雅尔哈齐脸上表情似哭似笑,半晌,方道:“没事儿,我就是,就是想着,所幸,丫头们帮着收拾了,若不然,岂不失仪。”
玉儿没事儿,他的妻子,她没事儿,她果然不同于凡人,她是真的没事儿……
雅尔哈齐使命紧握双手,这才能止住身体释然后的颤抖。
四阿哥看一眼不知因何缘故双目发亮的雅尔哈齐,“失仪,你自己早无仪态可言了。她病在床上,人事不知,便是失仪,也情有可原。”
雅尔哈齐傻笑道:“是,是。”
十几日,他怎么没发现,这十几日一直无人替妻子洗漱,可妻子身上一直无垢无尘,几个儿女要上学要管家没发现也就罢了,便连贴身侍候的四绿也不知,也没人提醒他一下,若非如此,这些日子,他怎会这般自苦……
是了,平日,洗漱的事儿,都是妻子自己动手,如今她人事不省,所有人倒都忽略这事了。
到此时,雅尔哈齐方才第一次真正地放下心来,妻子肯定是没事的。
性音闭目听脉半晌,之后又打袖中拿出一个佛磬,轻轻敲了三声,清越的磬音在房内流转往复,久久不息,性音和尚置于丹田前的双手变幻着繁复的手诀,双眼则紧盯着沉睡的玉儿,如是过了十息左右,一口鲜血打性音口中喷出,溅到了被褥之间。
四阿哥与雅尔哈齐心里齐齐一惊,却见性音手诀未停,如是又过了两息,性音的双手方停了下来,做守静式停在丹田之前。
磬音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二人不敢打扰性音,房内一时只听闻或轻,或重,或急促,或细微的呼吸之声。
性音睁开眼,看着四阿哥苦笑道:“和尚方才窥到一丝真意,心生贪念,失了平常心,损了十年佛功。好在,和尚已确定,贝勒夫人确实无碍,如今却是在修行。”
“修行?”
四阿哥与雅尔哈齐同时惊诧出声。
性音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雅尔哈齐:“夫人根基深厚,不知师从哪位高人?”
雅尔哈齐挠挠脑门儿:“平日我从没见她修行,她每日做得最多的不过是服侍打理我与六个孩子的日常生活起居,大师怎么倒说她会修行?”
四阿哥也道:“她打小养在深闺,便是去京中各处寺院的次数也不多,确是不曾拜谁为师。”又想起当日潭拓寺的事,说了一遍,“她又懒又馋,那性子着实让人束手无策,两个大师便都放弃了。”
性音和尚知道四阿哥素不轻言,但凡说出的,必是确有其事,加之雅尔哈齐这个枕边之人都不知,一时便有些拿不准。
没忍住好奇心,性音又看了仿似沉睡的贝勒夫人一眼,却一时头晕眼花,摔倒在地。
“性音大师!”
四阿哥与雅尔哈齐齐声惊呼,倒在地上的性音脸上一时苦得几乎掉下药碴子来。
“阿弥陀佛,和尚心念妄动,合该遭此一劫。”
雅尔哈齐看着性音的狼狈模样,因为不再心忧妻子的性命,一时打心底泛上一丝笑意,这笑意被四阿哥窥见,狠狠瞪了他一眼。
雅尔哈齐此时已认定妻子无事,心性又恢复了日常的几分模样,促狭地冲四阿哥挤了挤眼:“性音大师方才那一眼,不知又损了几年佛功?”
四阿哥素来是个严肃的人,此时听了雅尔哈齐这般没轻重的话,瞪着雅尔哈齐张口便要训斥,还未开口,却见打地上起身的性音竖起三根手根:“三年。”
四阿哥闭上了嘴,雅尔哈齐则张开了嘴,他只是随口一言呀。
既已诊完,三人转身出了门,至于被血污了的被褥,自有四绿接手替换。
坐在厅里,恢复了机变的雅尔哈齐与四阿哥交换了各自手里的情报,开始从头剖析此次事件的始末,之后又商谈了一番善后事宜,如是过了半个时辰,打替玉儿看诊毕一出门就要了间静室打坐的性音和尚走了进来。
“性音大师可好些了?”
性音和尚脸上却有喜色,听了四阿哥的问候,打了个揖首:“和尚虽损了十几年佛功,却有意外之得,果然,祸福相倚。”回头对雅尔哈齐又道:“贝勒爷不需惊急,贝勒夫人却是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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