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有些纠结,最后轻声说,“其实我还不是鬼杀队员呢。”
三岛夫人正在整理橱柜的手一停,继而说,“一样的,我昨天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和我当时很像。不过你很幸运吧,拥有剑士的才能,我没有那种才能,所以只能等待。”
“等待?”文景听着这种语调,预感不是什么好故事,犹豫着要不要问。
“是的,我喜欢的人、后来的结婚对象、现在的亡夫,曾经就是鬼杀队的。每次他出任务,我都胆战心惊的。后来那种担心真的发生之后,我反而放下心了,终于再也不用担心他了,终于能让他等着我了。”
妇人看着女孩小心翼翼的样子,噗嗤笑出声,“你呢?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吧,这么着急的跑过来,心意相通了吗?”
三岛夫人身上有一股岁月沉淀的安宁味道,让文景的内心盒子一下打开了,她甚至不惊讶于对方的直接,仿佛两人早就已经这么坦诚了。
“不。我是在来的路上突然想到的,每次我催促杏寿郎回家,那么远又不好走的路,他一定赶得很急。就是担心我,所以现在他受伤了都不敢在外耽搁。如果我不是一个可被依靠的人,那只能是他的累赘。”
今天只是受伤后着急回家,之后有可能就是为了保护她而丧命。
其实人的微表情会暴露很多东西,刚出生的小宝宝,也能从成人的脸上分辨出高兴和愤怒。
所以,昨天晚上被砸,杏寿郎醒了之后,闭眼想东西想了很久,也让文景的心越来越沉,‘他什么时候这么犹豫过?是我又给他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吗?’
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当然知道人醒后会有眼动,表情也会有变化,而杏寿郎不知道,还在那边装睡着。
哈哈,如果她不强行把话题带跑,对方会说些要对她负责任的话吧。
太搞笑了,搞得要设计杏寿郎娶她一样。
而且横亘在文景内心的一根刺是——她实际上应该比对方要大很多,总有一种罪恶感一直在心头。同时作为一个大人,她也一直没有个大人样子,反而是对方把她从混吃等死里带了出来。她现在不确定自己的多思多虑多疑多余,会不会毁了杏寿郎。
所以,在成为一个可靠大人之前,在杏寿郎真正理解爱情和婚姻之前,她不会趁火打劫。
三岛夫人瞬间就差不多领悟到了,‘这个女孩的性格,好像蜗牛啊!一旦遇到过强的刺激,就会很快缩回去,少年之后可真的要辛苦了。’
轻轻笑一笑,夫人拍了拍文景的手,“这话你和少年说过了吗?对方真的把你当做累赘了吗?以我来看,并不一样哟。”
女孩摆头,目光盯着木板上的纹理,似乎贬低起自己来很习惯似的,“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谁的话而改变。”
“那么你要怎么做?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要放弃。”
“我要好好训练,像香奈惠小姐一样成为厉害的剑士!”提起这个,文景兴头就上来了。
可是三岛夫人在一边给提醒,“我是在问你的感情路,不是问剑术。”
“那之后,就能和杏寿郎一起并肩作战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拖后腿的人。”
“哎——”夫人摇摇头,一半是调侃,一半是无奈,“现在的年轻人想得可真多。”
感叹完,她便抱起被子,也指示旁边的文景给她帮忙——经过刚刚那么一讨论,两个人关系近了不少。
女孩跟着三岛夫人一起走出房屋,走到后院的晾衣杆那边。
今天的阳光刚刚好,不是很刺眼,照在身上却感觉很温暖。
“文景小姐,主动袒露心意,并不代表你就要任人宰割了,这个人不是指的少年,而是各种风险、阻碍。你们会反抗的吧,对抗风险,保护自己的感情,不也挺好的吗。在面对内心的时候,一定要勇敢,你们两个选择的可是一条无比艰难的路,也许等不到算了!”
这句话非常轻柔,带着一点回忆的味道,最终融化在阳光里。
‘也许会在中途死去。’文景为之补充,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就是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即使不敢表白心意,她仍然放纵自己的爱意在平原上流淌。
骗自己说是姐弟之情,骗对方说是报恩,也许她就是胆小鬼吧,不敢在胸有成竹之前冒险。
‘我一定要好好训练,一定要保护杏寿郎。’张开手,轻轻握住早晨温和的阳光,文景对着自己的内心许下了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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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的日子过得很快,每天的日夜交替似乎一眨眼间就会完成,但那种心情却很长,每天确信对方就在身边,似乎相互陪伴的日子能延续很久。
杏寿郎伤的是头部,文景猜测应该是有轻微的脑震荡的,所以一直禁止其进行训练。
两人汇合一周后,他就觉得自己可以爬起来了,凌晨等大家都睡着了,偷偷在后院挥刀。
夜风骤紧,少年仰头,月亮半遮半掩的藏在云层后面,高空的风吹着云,像是赶着一群灰绵羊。
‘夏天的第一场雨要来了吗?’
明天文景能睡一个好觉了,她最近心事沉沉,晚上不能很快入睡。
将这些思绪都收入心中,杏寿郎握紧了手中的刀,‘我还完全不行呢!别说保护她了,现在整天让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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