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特为了敷衍迪克,便把之前心里想的事说了出来。
「我哪知道。不过像我长得这么帅,精子应该可以卖不少钱吧?」迪克的笑话让尤特脸上浮现一抹微笑。的确,金发碧眼又具备三高条件的白人精子,可以卖不少钱。
「我倒觉得像你这种黑发黑眼珠的更美呢。那有如丝绢般散发着光芒的秀发,和那既神秘又会勾人魂魄的漆黑瞳孔,实在很吸引我。」
迪克轻轻爱抚着尤特的头发,使尤特突然一口气换不上来。
「迪克,你想做什么?」
「还有你那光滑有如象牙般的柔嫩肌肤……我可以摸一下吗?」就像要立刻夺去尤特那鲜红的双唇般,迪克将脸靠了过去,同时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尤特的锁骨。
「迪克!」
尤特忍不住放声大叫了起来。迪克扬起一边嘴角强忍着笑说道:
「你这家伙的反应还真是老实呢。」
尤特察觉到迪克又在开自己的玩笑,生气地朝着他的肩膀和腹部打了几拳。迪克夸张地呻吟着,向后跌到在床上。
「我输了;投降投降……」
「再有下次,我就会来真的了。别看我这样;我可是空手道上段喔。」
「嘿,那还真厉害呢。把你的手给我瞧瞧。」迪克若无其事地抓住尤特伸出来的右手。只不过是极为平常的握手而已,但尤特却感到心脏不停地狂跳着。
迪克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尤特奇特的心事。他用轻柔的动作,以拇指指腹轻抚着尤特的指甲。那感觉就像被女性抚摸一样。不知怎地,尤特的心中突然起了一阵涟漪,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你摸够了吧?」
迪克自然地收回了手,一脸正经地说道:
「原来如此,我懂了。你手上真的有练功夫所长的茧呢。我对空手道也挺有兴趣的,有空可以教我吗?」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空手道吗?可不是李小龙耍的那一套喔!」美国人习惯把空手的格斗技都叫做空手道,因此他们并不了解空手道、功夫和跆拳道间有什么小同。
出乎意料地,躺在床上的迪克扬起一边的眉毛说道:
「我当然知道罗。空手道是从日本冲绳传来的武术吧……你有在日本住过吗?」
「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我小时候曾在日本住了一年左右。在我会说一点日文后便进入了当地的小学就读。但我完全不习惯那边的生活,每天都想要早一点回来美国这里呢……不过,日本真是一个美丽的国家。一到春天,四处就开满漂亮的樱花。那开满枝丫的花朵和满天落下的雪白花雨,有如梦境一般美丽,那时候的风景,到现在还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呢。」
「樱花吗……」
迪克撑着头,用着一种感性的声音低吟着。尤特的这番话,似乎勾起了迪克的回忆。
「回去日本后就可以再看见樱花的。总有一天……」
被迪克这样安慰,使尤特不知不觉中难过了起来。迪克没有家人,也没有地方可以回去。像迪克这样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就算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光想象也可以感受到那股悲伤。
迪克望着窗外那片四角形的小小青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迪克就在伸手可及之处,但他给人的距离却是那么地遥远。尤特不知道为什么,但迪克总给他这种感觉。虽然无法明确地用言语说明,但迪克的心就像海市蜃楼一样,让人难以捉摸。
说他冷淡,有时又很会照顾人;说他不善交际,却又很会开人玩笑。迪克同时拥有可将巨汉的脖子一把折断的勇猛,和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有着数张脸孔的迪克,内心深处到底有什么?
一想到这里,尤特就感到自己对迪克十分地在意。不只是肤浅的好奇心和关心,而是发自内心深处诚挚的情感。
想要了解真正的迪克!想要进入他的内心世界!
尤特对这强烈情感所带来的渴求感到十分迷惘。
「你迟到了。」
当迪克总算出现后,等得不耐烦的米奇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迪克,今天就拜托你了。再不快点到广场去的话就来不及了。」
「米奇,不好意思,今天的计划可以暂停吗?在东栋那边发生了黑人与白人的集体斗殴事件,所以有一大堆伤患被送到了医务室去。今天真是忙翻了,我等一下还得回去帮忙史班瑟才行。」
米奇摇摇头,抬头望向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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