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老爷爷坐在病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孤寂地走到卫生间洗漱,之后,他又躺回去休息了。
在他刚躺下不久,护士就推着手推车走来,给他吃了几片药丸,还安排了一些药水给他输液,和毕然一样,几瓶药水挂满整杠。
工人在三楼的每间病房里穿梭,大风大雨过后,即使这间病房没有破窗,卫生间也没有杂物掉进去堵塞,但奇怪的是,所有病房的卫生间都出奇地一致出现了废水倒流的情况。
对门的两间病房房门破开了,一大早就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听说凌晨5点钟,有两名婴儿出生了,其中一位孕妇在剥胎盘的时候大出血,目前还在手术中。
医院紧急召唤大家献血,不少附近的村民听到消息,都来医院大厅排长队等待。
洛嘉打扫完病房里的卫生,走去一楼食堂还早餐钱,看到大伙儿一同献爱心,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到,她也想去排队,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体验过献血一事,觉得稀奇想去试试。
但是被毕然阻拦了,他说:“你要献爱心也要估量自己的能力,就你这三两肉,皮层下的血液都不够你这么造,你献血之后得恢复多少时间?自己设想过没有?”
她想了想,毕然说得不无道理。于是,便打消了这念头。
两名工人走进病房,直接冲着卫生间而去。洛嘉还想换换衣服,身上的衣服已经两天没更换了。但她回来晚了几分钟,工人的活儿一时半会儿暂停不下来。
毕然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询问道:“是不是想换衣服?”
“想。”
“把隐私帘拉上,在这里面换。”
洛嘉看了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她望着毕然手上的针管,让毕然举着几大瓶药水挪开避一避也不太可能。
“我不会偷看的。”毕然躺到床上,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只有扎针头的右手露在外头。
洛嘉将信将疑,拉上隐私帘,快速从袋子里掏出衣服,将身上那套不太干净的衣服换下来。
工人们一走动,她就变得慌乱起来,生怕有人不知情拉开了隐私帘。好在更衣的速度过快,三分钟就换下来了。
她的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海边6月末的天气和荔城的春季差不多,湿度还非常高。
单文楷给洛嘉带来的衣物里,还有一件毕然的长袖薄外套,是她没有见过的,她穿在身上,不冷不热。
她将脏衣物叠整齐,将贴身内衣包裹在上衣里,全部塞进了袋子里,打算等待卫生间修理好再进行清洗。
“这衣服是你让白蔹拿的?”
毕然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什么衣服?”
洛嘉扯掉了毕然脸上的被子,他的双目紧闭,脸也挪了个方向。
洛嘉说:“我换好了。”
毕然睁开眼睛,凝睇着洛嘉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衫外套,轻轻嗯了一声:“好看。”
洛嘉挽起袖子,后中衣长快要到她的腘窝,她拉开了隐私帘,只留下一半遮挡住门口的方向。她坐在病床边的藤椅上,看着对面老爷爷的方向。
一整晚没有阖眼,一停下来休息,洛嘉就感觉困意瞬间席卷而来。
毕然侧身躺着,目光投向洛嘉:“何兰豆那天晚上一直在等你,但你没有去找他。”
洛嘉听到声音,深呼吸提提神,又通过快速眨眼睛来缓解疲惫的双目。“什么时候?”
“你答应何兰豆等他放学,去找他玩。那天你……”毕然的左手藏进了枕头里,“把嘉旎的车划了。”
洛嘉想起确有此事,淡淡然回应道:“哦,忘了。”
“听说第二天晚上你去了,但你又跑了。应该是知道了我在那里,才跑的吧。”
“嗯。”洛嘉转头,对视上毕然的审视。
她的冷漠态度把毕然死水般的黑眸砸出了一丝涟漪,他唉声叹气地嘲笑一定是自己的魅力不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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