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洛嘉醒来后就站在院子里,她仰头望着天,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观察着天气。一觉醒来,她竟然有些期待天气变差,最好是狂风暴雨。
可是,今天却是艳阳高照,台风天过去了。
阳光撒在身上,是滚烫的。
乌龟叼着一块胡萝卜,慢慢地爬下他们过去为它搭建的缓坡,来到洛嘉的身边。它将嘴里的胡萝卜放在她的脚边,然后就走了,沿着来时的路回到客厅。
毕然正在客厅里用平板看新闻,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洛嘉听得有些脑袋疼。
她认真思考着,什么时候搭轮渡回去?
这一走,是不是可以坚定不回头?
她要如何处理与毕然的关系,朋友还是陌生人?
“叮咚,叮咚。”门铃被按响。
外面的人喊道:“外送。”
洛嘉盯着紧闭的大门,停顿了三五秒才走去开门。门一打开,一名男子左手抱着一个棕色的小熊玩偶,近乎有一米八的长度;右手拎着一个蓝色纸盒装的蛋糕,是公主城堡模型的。
“你好,请问这里是洛嘉洛小姐的家吗?”
洛嘉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男子手上的蛋糕看,双手又在不经意间微微颤抖起来。
“亲爱的洛小姐,儿童节快乐。”说罢,男子将手上的东西一一递到洛嘉面前。
等洛嘉反应过来的时候,东西已经转移到自己的手上,小熊的两条腿踩在地上,折出一条痕迹。
“祝您用餐愉快。”男子坐上他的摩托车,车后方有一支白色的印有蛋糕店名字的旗子,摩托车一启动,旗子便随风飘扬。
手上的蛋糕,分量格外沉重,压得洛嘉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立即转身,走进屋里,门还没关上,人已经步入客厅了。
她将蛋糕随意置放在茶几上,又将怀里的小熊狠狠地摔在毕然的身上。他脸上的期待瞬间变成了恐慌,眼镜被丢来的玩偶扒拉下来,斜斜地挂在鼻子上。
洛嘉什么话也没有说,走到了厨房。她打开冰箱取东西格外暴躁,弄出的动静也很大,全程黑着脸。
毕然将玩偶放在沙发上,视线正对着厨房的洛嘉。他扶正眼镜,走到洛嘉身边,战战兢兢地询问她:“你怎么了?”
洛嘉顾着淘米,不愿意动动嘴唇。直到毕然又问了一次,她才没好气地回答他:“毕然,明天我就离开这里,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你不用费心思讨好我,已经过去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情难自控,一切都变得不再像自己,深藏在内心的那个开关,被无意中按下了,无差别地轰炸了所有人。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们只是陌生人。”
毕然倚着厨台:“我不明白。”
“我讨厌这一切。”她的声音变得沙哑,双眼刹那间变得通红。连同她的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顿了一顿,他说:“对不起。”
“我讨厌黄岩岛,讨厌台风,讨厌儿童节,讨厌蛋糕……我也讨厌你。”她说到喉咙沙哑,说到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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