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奶奶走进屋里,捡起搭在椅子上的一块抹布擦手,她的行为举止和印象中的奶奶一模一样。盯着盯着,眼眶不自觉聚集了泪花。
洛嘉立即低下了头,喝了一大口咸味的海石花,找了个话题聊天:“奶奶,你认识毕然?”
“当然认识,他在我这里光顾了不少生意呢。阿欣回夏城陪儿子高考去了,剩下他一个人在家,他这两个月以来吃饭总是不定时,就交代我,如果卖早餐路过他家门口,记得给他放点吃的。他们管这叫……投喂,像养小猫小狗一样。”
洛嘉看着杯中的透明物,低语道:“还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跟以前一样。”
“岛上的人基本都认识他,还有文楷那小子。”
“为什么?他们很闹腾吗?”
“倒也不是。”宋奶奶倒了两杯温水,一杯放在洛嘉面前,“吃不下就不吃了,这是试验品。”
“不会,很好吃。”
宋奶奶娓娓道来:“中区这边有个花公花婆庙,在我们这,花公花婆是负责保护小孩的,听我阿爹说,这个庙在他还是小孩的时候就在了。去年下了一场大雨,墙体坏了要修缮,就让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听说,毕然和文楷捐了不少钱。”
“他居然这么有爱心?”
“听说他们是大作家,很有名的。说是太出名了,才躲到这小岛上来的。两个人年纪轻轻的,刚来岛上就帮了大家很多忙。还给我们修路了,心地非常好,所以大家都认识他们两个。”
聊着天,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天也慢慢黑了下来。
小米糕蒸好后,洛嘉也没有时间等待米糕晾凉,宋奶奶就大概切成几小块,装进了白色塑料袋里,又套了几个塑料袋。
洛嘉问道:“多少钱?”
宋奶奶阻止了洛嘉掏钱的手:“不用,反正过几天就不在这里了,就当做请你们吃。”
“这样不好。”
两人为了这笔钱,推搡到了大厅。
“奶奶,你收一点吧。”洛嘉从口袋里掏出一堆现金。
宋奶奶笑着说:“那我就象征性收一点,下次想吃了,自己试一下,不难的。”她从洛嘉的手里抽走了最小面值的一张。
只有五元钱。
洛嘉还想再挣扎一下,她是个脸皮薄的人,很怕受人家的恩惠,总觉得这样不自在。宋奶奶将那五元钱压在桌子上的铁锅下后,就将她往外推:“行啦,就这样。”
洛嘉踏出了院子,大雨哗啦啦直落,柴门一开,她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放在隔壁那户人家那里。
宋奶奶看出了她的担忧,安抚道:“没事,有我在。”
洛嘉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拎着滚烫的小米糕和红薯,为了防止被雨淋湿,几乎是抱在怀里的,手臂被烫得发红。她时不时回头看隔壁那户人家,大门紧闭,应该不会出来了。
她冒着雨,踩着黑夜,小跑着离开了寒露中街八巷,用着最快的速度赶回白露中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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