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之后,单文楷匆忙抱着菟核跑出小酒馆,追上了洛嘉。
两人一路没有交谈半句,只是安安静静地并肩走着。一直走到酒店门口,洛嘉才开口打破二人之间奇怪的氛围:“我到了。”
单文楷看了看四周围,他的眼眶有些泛红,是酒精导致的。他牵着到处乱闯的菟核,目送洛嘉走进酒店。
洛嘉刚踏上两级阶梯,单文楷便喊住了她。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但是我想提醒你一件事情。”
“什么?”
“我理解你过去被无辜中伤,换做谁都没有资格让你原谅他,但是整件事情都跟毕然没有关系。那个时候,他也在经历自己的痛苦,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他是个把自己藏得很深的人,从来都不愿意跟别人谈心。当年是我连夜把他带来黄岩岛的,如果你见过那个时候的他,应该会心软原谅他的。”
单文楷的神色变得黯淡,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顿了半分钟之后,才继续说道:“当他知道自己害了你,第一时间就是倾尽所有人脉和资源来找你,就为了换取跟你见上一面,他想要弥补你,是真心不想看到你以后的人生只能待在便利店里。”
一阵风刮过,洛嘉抬手摸索自己的胳膊,天气变冷了。她张了张嘴,想说的话语还是没有问出口。
单文楷说:“我不知道是你在自甘堕落,还是你也有苦衷,大家都希望你变好,无论是你的生活质量还是你的梦想。”
二人站在冷风中,面对着面。在这奇妙的氛围中,菟核忽然变得很乖,蹲坐在单文楷的脚边,吐着舌头眨巴着眼睛。
“白蔹。”洛嘉看着他脚上的拖鞋,眼眸轻轻一抬,落在他健全的双腿上,“如果……我是说如果,假如你的双手再也拿不起笔了,没有办法继续写作,你会怎么办?”
话音一落,周围一阵死寂,就连风声也暂停了几秒钟。
单文楷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没能回答她这个问题,他认真地在思考洛嘉的假设,越陷越深。眉宇随着多一分的思虑而变得悲伤,情绪坦然写在脸上,没能转化成言语来描述。
两人之间像是隔着一道银河系,很遥远很遥远。
洛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应一个礼貌的微笑,之后转身走进酒店大厅。
在黄岩岛的第三个白天,中午十二点。
外面下起了濛濛细雨,洛嘉从醒来之后,就趴在窗边发呆,从前方的建筑群缝隙中,可以看到远处的海平面。
雨丝随风飘进屋里,打在洛嘉的脸上,她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椰子树,思绪错综复杂,饥肠辘辘也没有唤醒她回到现实。
早晨八点钟的时候,又有一个来自荔城的陌生号码打来,这一次,洛嘉没有接通,而是任由它响铃,一直到它自动挂断电话,洛嘉才动手将其拉入黑名单。
2年前,洛嘉从杭州搬迁到荔城,就将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换掉,事无巨细地有意要将自己藏起来。
那个陪伴她很多年的手机号码,仅因为下苦人的消失和被迫,就让她下定决心,果断地把自己的生活全然换了一遍。
2个月前,这通来自父亲和继母的电话时常打来,那个时候,洛嘉就想过再来一次“大逃亡”,可是各类证件的办理手续太麻烦了,加上她还有官司要打,没有办法再像过去一样,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些不必要的压迫。
她不记得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多大了,正在读几年级。更不记得亲生父亲长什么模样,亲生母亲长什么模样。
都不记得了。
一辆面包车停在酒店门口,接着便看到几名游客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搭上车,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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