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艾薇塔刻意选择了格雷女士身边的座位(反正留校的人数也不多),试图借助幽灵身上冒出来的微微寒意来控制自己在圣诞晚宴上的进食量——避免被美食喂得过饱,导致回到寝室就只想窝在柔软的被子里呼呼大睡。
她决定今晚就去八楼的有求必应室一探究竟。
因为没有拿到活点地图,为了尽可能避开人群,艾薇塔就在充满节日气氛的公共休息室里一直坐到了后半夜。直到确认拉文克劳每个留校的同学都已经回到寝室坠入甜甜梦乡,半夜十二点的塔楼里只能听见窗外雪花簌簌飞舞和室内火炉偶尔炸裂开的轻响,她这才悄无声息地放下了手里的课本,蹑手蹑脚走下了楼梯。
“我可不认为深更半夜独自在昏暗壁画与陈旧盔甲间游荡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结果出师不利,对享受圣诞夜热红酒与烤火鸡显然没什么兴趣的鹰环还没睡。
见到鹰环在开门时缓缓地活动了一下它的金属脑袋,艾薇塔忍不住屏息凝神了片刻。
但结果它继续说的下半句却是——
“但我愿意帮你保密,只要你下次进门的时候回答我两个问题。”
就这?
她都以为鹰环那阴森森的语调,是马上就要反手给自己一个举报了,结果还有这种“勉为其难放你一马”的好事?
艾薇塔立刻如蒙大赦般飞速点头,施了一个“荧光闪烁”,然后又放了一个不太熟练、勉勉强强能顶上12件隐形衣的幻身咒。
不过以她现在的水平,大概也就能应付下隔着好几米远的费尔奇,晚上眼睛很好用的洛丽丝夫人可能都防不住。
果然练习才是第一要义。女孩缩在幻身咒里面,看向自己在明亮光线下还是会现出痕迹的手掌,不由得瘪了瘪嘴。
话说这还是她入学后少有的、单纯凭借天赋不能搞定的咒语来着。
有求必应室就在城堡的八楼,绘有傻巴拿巴试图教巨怪跳芭蕾舞,结果被另一个虫蛀巨怪痛打的巨幅挂毯对面。多比在这里找到过能治疗闪闪黄油啤酒宿醉的醒酒药与符合小精灵尺寸的床可以让她睡觉,费尔奇也在这里找到过备用的清洁工具(虽然看起来他大约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邓布利多也在深夜找不到盥洗室时意外收获了一屋子的便壶。
艾薇塔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可能遇见的人,但幸亏绝大多数教授和学生都放假回家了,于是她很走运地只遇见了一次皮皮鬼——那家伙正在四楼的奖品陈列室里,试图砸开黑夜里亮晶晶的水晶玻璃柜。
“我需要看看拉文克劳冠冕所在的房间……我需要看看拉文克劳冠冕所在的房间……我需要看看拉文克劳冠冕所在的房间……”
她在被蜡烛晕染出柔和暖黄色光线的白墙前闭上眼睛,专心致志地默念了几遍刚刚的句子,又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转过三次,感觉整座城堡里一时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然后,她睁开眼睛望过去——可惜翡翠石般的眼瞳里依旧是一截再普通不过的白墙。
她伸手触摸下冰冷的墙壁,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好吧,那么再换个说法。
艾薇塔翻遍了自己的全身上下,结果却发现口袋里空无一物,只有脖颈上还缠绕塞德里克送她的那条围巾。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暂时把这件保暖效果优越的礼物取下来拿到手里。
女孩在深夜的走廊里微微打了个寒战,再次闭上眼,在白墙前面走了三遍,集中意念。
“我需要一个把围巾藏起来的地方……我需要一个把围巾藏起来的地方……我需要一个把围巾藏起来的地方……”
这一次走回原地时,艾薇塔没有立刻睁开眼,因为她似乎听见了一阵很轻微的声音,就像是石头在缓慢地移动,然后是某种木头滑过去的声音,最后是花纹复杂的金属栏杆在改变着原本设计好的防御机制。
下一秒,她触摸到了光滑的门板和冰冷的黄铜门把。
在建筑理论上只是一堵墙壁、根本不该存在的有求必应室在她面前变成了一间足有大教堂那样宽敞的房间。从竖长的透明玻璃高窗里照耀进来的是不知道哪片天穹里的星辰余晖,而这些斑驳洒落的银光轻而易举地就将屋内的景象变为了一座神秘莫测、高墙林立的城市,里面不知道堆砌着多少霍格沃茨的学生和老师藏下的宝藏。
摇摇欲坠的破家具原本是用昂贵的天鹅绒织物造成,可惜此刻追求绚丽繁缛的拜占庭刺绣却已经被烈火焚烧出黑色的残洞;成千上万本书籍组成了一片乱七八糟的海洋,或许里面就有拉弗恩·德·蒙莫朗西早年的迷情剂研发手稿;一些看不出成分的魔药凝固成了紫色、琥珀黄和珍珠粉的闪光颗粒,此刻正和旁边银色的鸟蛇蛋壳堆放在一起,至于它们的旁边还摆放有一把血迹斑斑的大斧、一具有五条腿的动物骨骼以及一顶灰扑扑的旧发套……一切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艾薇塔深呼吸了一下,重新把那条尾端绣有漂亮小鸟的围巾系在脖颈上。
毕竟她只是来寻找冠冕的,可从来没打算真的要把这件完美契合她心意的圣诞礼物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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