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伊罕微微一笑:“主子急什么。lehukids主子没有,她们几个不也没有吗?”
乌兰眨了眨眼:“也是,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啊,她们几个已是不好对付,如今又来了一批花骨朵似的秀女,真是急人。对了,你去看过了吗?”
毛伊罕给乌兰嘴里送完最后一勺药汤,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这才说道:“皇后娘娘把初选过后留下的秀女都安置在储秀宫了,奴才已经亲自去看过。”
乌兰追问:“长得怎么样?”
毛伊罕给乌兰搭上锦缎棉褥子,认认真真一板一眼地回道:“这一届的秀女出众的着实不少。单从容貌上看,以那拉氏、董氏、瓜尔佳氏最是出众。奴才又找人细查了初选秀女各自上报的才艺名录,这才知道这些人里有个易氏善舞,说是她家专门给请了南边的教席自小调教的,那身子柔软得像上好的绸子,能做出各种花样来。还有个汉军旗的杨氏,精通音律,擅长器乐。还有个兆佳氏,精通满、蒙、汉、夷好几种话,曾经随父祖驻防黑龙江,懂俄罗斯话和朝鲜话。还有王氏和李氏,因随家人在南边当差,懂得南边的方言并精于绣工……”
“行了行了,谁让你说这一大车了,你只告诉我,哪个是最最出众,最有可能得到皇宠就行了。”乌兰听得有些不耐烦。
毛伊罕想了想:“实在是各有特点,奴才也不好揣测,但听高嬷嬷说,如今在这些秀女当中,是以瓜尔佳氏、那拉氏和易氏呼声最高,她们三人仿佛已成了秀女中的魁首。”
乌兰以手托腮,凝神静想:“那就让她们三人自相残杀,谁也入不了围。”
毛伊罕看着乌兰,面上神情微微有异。
慈宁宫中,太皇太后与苏麻喇姑也在聊着相同的话题。
听完苏麻喇姑的汇报,又看完了秀女名册,太皇太后想了想:“这个瓜尔佳氏可是与鳌家有关?”
苏麻喇姑点了点头:“是鳌拜族弟的女儿。长相那是没的说,比青阑格格还要漂亮许多。而且肤白如玉很是丰美,一看就是有福相,好生养的。”
太皇太后扫了她一眼:“光有福相有什么用?还得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苏麻喇姑一惊:“依太皇太后的意思,不留?”
太皇太后淡淡一笑:“什么我的意思?这一届秀女是皇后与昭妃负责,不关哀家的事。只希望皇后能精明些,知道后宫连着朝堂,什么人该留,什么人不该留,自己心里掂量清楚。”
苏麻喇姑有几分踌躇:“皇后应当会明白,可是奴才担心的是,如果这次瓜尔佳氏再落选,怕会惹人口实。上一次是青阑自己不愿意,太皇太后顺水推舟没将她留下。鳌拜心里恼恨也怪不得咱们。可这次,这丫头这么出众,若硬生生刷下去,怕是太明显了。”
太皇太后手捻佛珠:“那就看皇后怎么做了。皇后之位,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觊觎的,可是她们哪知道,这后位其实是架在火上的,稍有不慎那就是天大的风波。咱们先不插手,只看皇后如何去做。”
“是。”苏麻喇姑点了点头,“还有件事,咸安宫宁太妃托人找奴才说了两三回了,想求太皇太后在这一届秀女中为裕亲王选个老实本分的福晋。”
“哦?”太皇太后眯着眼睛想了想,“依你看有合适的吗?”
苏麻喇姑笑了笑:“这一届秀女中出众的人太多,奴才有点看花眼了,实在不好判断。也不知咱们的裕亲王喜欢什么样的,是好看的,还是贤惠的。要不,找个机会,让裕亲王自己去看看?”
“这叫什么话?”太皇太后瞪了她一眼,“老没正经的,越老越不知轻重了。你忘了当年博果尔的事了?若不是他调皮偷偷溜去看秀女,先福临一步看中了乌云珠,又让大贵妃来求我,我一时大意允了他们。可倒好,最终是害了福临。罢了罢了,如今是不能再错了。还是先让皇上选了,选剩下的再给福全挑。”
苏麻喇姑立即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储秀宫为内廷西六宫之一,明永乐十八年建成,初名寿昌宫,后更名储秀宫,于顺治十二年重修。
虽然与东西六宫其他宫殿规格相同,也是两进院落面阔五间并有东西配殿,但储秀宫有着其他宫殿不能比拟的优势,就是庭院宽敞幽静,而院内两棵苍劲的古柏耸立其中,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氛围。
皇后将秀女们安置在这里,的确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如今经过初选后秀女们分别在前后两座院落的东西配殿里住下,白天由教养嬷嬷和宫正司的女官们教授宫规礼仪,晚上各自做女红、抄写经文等功课,为的就是在幽静封闭的环境中修身养性。
然而,再幽静的环境,这么多豆蔻年华的少女住在一起,也免不了要热闹起来。
尹琪与昭妃赶来的时候,储秀宫前院养和殿里已经吵翻了天。一群秀女把屋子围得里三层外在层,密不透风。
只听得里面是瓜尔佳氏愤怒的骂声:“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贱东西,居然把贼爪子伸到我的匣子里来了,这下被我抓住了吧,看你怎么抵赖!我这匣子里的东西就数这只金凤钗最名贵,你倒识货,专拣贵的拿,可真不要脸!”
“不是我拿的,真的不是我拿的,我也不知道这珠子怎么就到了我的荷包里了。”带着哭声委屈万分急着辩解的是那拉氏。
“你们在做什么!昭妃娘娘和宫正司的尹典正到了,都赶紧退下!”教养嬷嬷卢氏大吼一声。
围观的众秀女才散开了些,自动留出一条过道。
东珠与尹琪步入室内,只见屋里已经乱成一团,原本这屋里可东西两侧各放了十张小榻,有二十位秀女同住,小榻上方各有一张隔板,上面放着各人的梳妆匣子和换洗衣服,如今可倒好,榻上的被子枕头乱成一团,各人的匣子也都大敞着,屋里一片狼藉。
“这是在做什么?遭劫了?”尹琪皱着眉头,目光扫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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