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玛嬷最后说的话,东珠有些无措,我心里的那个人自然是费扬古,可是他又不知道我是假死,他怎么会去藏身之地找我?而我“死”之后,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很快忘记自己?
心中像打了一千个结,越想越烦,越想越乱,正在辗转反侧之际,只听到寂静的院中响起一阵脚步声,又听到门口小太监秋生惊慌失措地念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外殿便响起一阵细小的步子声,启秀与那木都匆匆入内:“娘娘,皇上来了,快接驾吧!”
东珠立即将两丸药塞入枕下,刚刚站起身,连件外衣还未披上,康熙已经入内。
“参见万岁爷。”启秀与那木都立即跪下,启秀还悄悄拽了拽东珠的裙脚。
东珠这才跪了下去。
“你们都下去。”康熙说。
启秀与那木都退了出去,并悄悄带上寝殿的门。
东珠一动不动跪在床边,只着了一袭轻软的寝衣,地板上的冰冷透过那层薄纱立即顺着膝头传至体内,那滋味自然不好受。
只是,皇上不叫起,她便不能起。
心中充满怨恨。
康熙一步一步走近她,皇玛嬷说,这段时间自己应当对昭妃好些。
他很清楚这“好”意味着什么。如今三辅臣联成一气,在朝堂上筑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铜墙铁阵,只一个苏克萨哈根本无从抵挡,若想破了这阵,就要对昭妃好,以此警示索尼,并逼他出手。
于是,他今晚来了承乾宫。于是,出人意料的,他万分温柔地亲手将她扶起。
当两人的手触碰到一起的时候,都有一种惊悸的感觉。
东珠吓坏了,她在起身的一瞬便连着向后退了两步。康熙的手悬在半空,样子有些滑稽,眼神一扫,看到不远处衣架上的外衣,随意拿了一件亲自披到了东珠的身上。顺势一同坐在床边。
好像除了大婚那日与皇后共同坐帐,他还没有这样坐在一个女人的床边。
面色微红,康熙不知该怎样去打破僵局。
东珠也不知道,她的心跳得很快,她突然想,如果康熙在此时强要与她圆房该怎么办?自己和玛嬷的计划还来不及实施。若是真的圆了房,自己就算出了宫,将来又如何面对费扬古?可是若拒绝,又要以什么样的理由来拒绝呢?
康熙微微侧首,他凝视着东珠,人如其名,她果然优秀。
包裹在寝衣中的她玉骨冰肌肤白胜雪,纤细如柳的身姿比娇媚可人的面容还要令人着迷,如今才明白楚王为何独爱细腰。
果然勾魂。
不禁想到昔日里与秋荣和皇后的欢好场面,只觉得身子微微发烫,在这样的情景下,也许玛嬷所盼望的对昭妃的“好”,很快就可以实现。
曾经以为,除了妍姝,自己不会对旁的女人动心。
但是此时,康熙有些糊涂了,自从初尝鱼水之欢以后,他对女人的想法变了。原来没有爱的女人也能够带给他安慰,甚至是快感。
他甚至渐渐习惯于这样的程序,白天想着妍姝,夜里享用着司寝宫女和后妃,两者根本不相扰。
他伸出手轻轻勾起东珠柔美的下颌,他的脸渐渐贴近她,不知怎的,他居然对着她做了一个对任何人从未有过的举动,他想吻她,不是莹润欲滴的唇,而是那双明亮如辰的眸子。
可是,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
“你在害怕?”他问。
东珠没有应答。
“你也会害怕?”他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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