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天的大声吵骂,引来机关工作人员观望。然而,杜一天似乎仍没解气,就又望着一直坐在办公桌前低头不语的薛槐骂道:“你别坐在那里装蒜,你们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作为科长,你也有责任。小梁受处分,你也脱不了干系。从现在开始,你们科所有的工作都停下来,给我找文件,如果找不到文件,你们全不能回家,什么时候找到了文件,什么时候再下班……。”
“发生什么事了,上班时间大声吵嚷,还像机关吗?”不知什么时候,黄正刚走进了秘书科。望着满脸严肃的分管副厅长黄正刚,办公室主任杜一天忙满脸微笑道:“厅长你来了,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这么大声喧哗干什么?上班时间,你作为主任在他人的办公室里,大声喝斥影响多不好啊?一份绝密彖文件丢失了,的确,会给我们的工作造成极大的被动和负面影响,该处理的一定要按照有关规定严肃处理,以接受教训,改进工作。但作为办公室主任,直接领导,难道你没有管理教育的责任吗?况且,那份文件是丢失了,还是暂时没有找到,在事情还没弄清前,你就先定了性,这样有利于工作吗?一个办公室主任,怎么竟会有如此低的修养和粗浅的管理方式?你这样抓队伍有什么好的结果吗?别吵了,抓紧找到文件。如果实在找不到,也不能隐瞒不报,然后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请有关部门协助查找吗?”黄正刚长信任的目光望了梁海星一眼,走近梁海星,轻轻的拍了拍梁海星的肩膀鼓励道:“年轻人,工作出现点失误很正常,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关键是要汲取教训。要注意养成严谨细致的工作作风,不仅对做好办公室工作,就是对做好其他工作也有好处。你毕竟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黄正刚和杜一天都又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秘书科又恢复了宁静。许妍妍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有些不满,就道:“真是倒霉,自己做事不负责任,连累别人一块挨熊。”薛槐似乎对梁海星很同情,望了正在深思着的梁海星一眼,悄声道:“小梁,你再想想,除了科里以外,你还拿着文件去过什么地方?会不会遗忘在了送文件的车里?”
科长的一席话,使梁海星受到了启发,就疾步走出办公室,来到了司机班,打开送文件的车,连同后备箱,到处寻找了起来,但仍然毫无收获。
满脸悻然的梁海星又回到了办公室,薛槐见梁海星垂头丧气,顿时明白了一切。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梁海星断定那份文件肯定丢失了,也就失去了继续寻找的信心,但一见薛槐和许妍妍也在帮着自己寻找文件,就又似乎看到了希望,四处寻找了起来。梁海星找来文件包,将里面夹层上的拉链打开,突然,梁海星眼前一亮,发现了杜一天需要的文件,惊呼道:“文件找到了?”梁海星将文件拿出来一看,果然正是杜一天要找的文件,就急忙来到薛槐的面前,道:“科长,文件找到了。”这一切似乎在薛槐的预料之中,薛槐一丝的惊喜也没有,淡然道:“找到就好,赶快给主任送去吧。”许妍妍似乎有些不满,将手里的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摔,愤然道:“这工作真的没法干了,自己粗心,差点让别人跟着受处分。”
薛槐异样的目光,许妍妍的愤慨,眼前的一切,使梁海星从惊喜中清醒过来,梁海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里道:“自己很清楚的记得,刚刚仔细检查了文件包,根本没有发现里面有要寻找的文件。为什么自己离开办公室不长时间,文件出现在了文件包里?”梁海星疑惑的目光望向薛槐,薛槐一见梁海星的目光慌忙低下了头,梁海星从薛槐的慌乱中发现了不安。梁海星又将目光望向许妍妍,许妍妍满脸木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望着眼前的一切,梁海星所有的兴奋骤然乌有,感到周身很凉。拿着杜一天需要的文件,还有借文登记簿,梁海星慢慢走出了办公室,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天下午上班不久,梁海星为厅领导送完文件,回到办公室,刚想喝杯茶,厅长谷远深来到了梁海星面前。
按照惯例,厅长谷远深一旦外出离开办公室,路过秘书科,就进来和梁海星打个招呼,让梁海星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收回秘书科,或是将已批办的文件退给秘书科。有批示的文件,梁海星抓紧送有关部门办理。一见谷远深,梁海星忙起身道:“厅长您出去啊?”谷远深似乎没有听清梁海星的话,道:“我记得前两个月,为方便厅长出发,厅里为每位厅领导配发了行李箱,我的行李箱怎么一直没收到啊?是不是你忘送给我了?”谷远深的话音刚落,梁海星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谷远深说的并没错,指责也很有道理。
那是两个月前,厅行政管理处通知梁海星,为厅领导每人配发了一个行李箱,借着为厅领导送文件,梁海星分别送给了每位厅领导,因当时谷远深出差在外,梁海星就将其行李箱放在了自己办公室的文件柜上。一天,谷远海出发刚回来,梁海星想将行李箱送给谷远深。突然间,许妍妍接到了一个电话,在机关外办公的厅领导急着要一份文件。梁海星正在为难之际,许妍妍道:“不就是个破箱子吗?你放在这里,我负责送给厅长,你抓紧要车去给在机关外办公的厅长送文件吧。”梁海星将配发给谷远深的行李箱交给了许妍妍,接过许妍妍手里的文件急忙走出了办公室。
送完文件后,梁海星见厅长行李箱已不在办公室,就以为许妍妍将行李箱送给了谷远深,时间一长,也就淡忘了。
面对谷远深的突然发问,梁海星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将目光望向许妍妍。许妍妍一听谷远深的声音,忙满脸微笑着迎上前,道:“哟,是厅长啊?有事啊?”
谷远深同样微笑道:“没什么大事,我往前要出发,正在收拾东西,突然想起了前不久厅里配发的行李箱,就来问问小梁……。”谷远深尚未说完,许妍妍长便敛起笑容,望着梁海星厉声道:“你这孩子,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厅长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作为我们秘书科主要是为厅长、一把手服务的。多长时间了,厅长的箱子怎么还没送给厅长啊,咳!”许妍妍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厅长的箱子,不是当初你说亲自送给厅长吗?当初自己还以为,你借机讨好厅长。时至今日,你却矢口否认,甚至竟将责任推到了自己的头上。梁海星周身不由的颤抖起来,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狠狠的打在许妍妍的嘴上,让其再胡说八道,心里却在骂道:“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
许妍妍的一席话,使谷远深感到有些尴尬,就笑道:“责任也在我,忘了及时提醒你们。”许妍妍则急忙道:“厅长您可别这样批评我们,是我们做事考虑不周。我让小梁抓紧找一找,找到后抓紧给您送去。”谷远深见许妍妍满脸的虔诚,就没再继续追究,道:“好好好。你们忙。”然后又对梁海星道:“小梁找到后,送到我办公室。”梁海星不知该如何回答,就点了点头。
谷远深刚刚走出办公室,许妍妍便若无其事般又坐在办公桌前,看起了报纸。梁海星知道谷远深日后还要追问那箱子的事。就急忙来到了行政管理处。一来,看看行政管理处,是否可以再为厅长补发一个行李箱。二来,看看那行李箱的价格,如果行政管理处不再配发,那就自认倒霉,自己出钱为厅长购买一个行李箱。然而了解的结果出乎梁海星的意料,一来,为厅领导配发物品,都有着严格的手续,绝不可能再补发。否则,让其他厅领导知道了会有意见。二来,那行李箱的价格很贵,是梁海星工资的两倍。听着行政管理处工作人员的回答,梁海星的脑袋顿时一阵轰鸣。
夜,已经很深了。孤独的灯光下,梁海星还在为谷远深厅长行李箱的事发愁,尤其是想到近日来接连发生的事情,梁海星感到形影单只的自己竟是如此的无助,泪水不由的滴落下来。在这时刻,不知为什么,梁海星特别想念自己的父母,心里道:爸爸,娘啊,儿子每次写信都告诉你们,机关与学校不同,这里的领导和蔼可亲,同事们相互关心,自己整天吃着肉和馒头,生活如蜜般,可结果呢?爸爸,娘啊,星儿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真的有一天,星儿突然出现在你们面前,对你们说,爸爸,娘,这里真的不是星儿待的地方,星儿还是想做一个实实在在的农民,服侍你们一辈子,你们会埋怨星儿无能吗?
梁海星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就不由的拿来稿纸,为父母写起了信来,欲将心中的一切向父母作一倾述,写了数页,梁海星突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将那写好的信撕碎丢进了纸篓。梁海星又觉得有些不妥,提着纸篓,来到文件焚烧炉前,将那撕碎的信扔进了焚烧炉,焚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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