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是一派乱讲。
最后,他慢慢说,“点上一盏烛台吧。”
白行玉点头应他,没有说话。
古鸿意翻身下床,便去点烛。
半盏残烛重新燃起,拢在大手掌心,那人却不嫌烫,小心呵护着火苗,直至焰心稳定下来。
白行玉回首望他,他高挑的身形,优美的腰背线条,被烛光勾出清晰的金线。
不知为何,他回忆起了花船里那一幕,古鸿意双手团着火苗,唇瓣叼着卖身契,俯身引火。
说不出那一幕为何重要,但那时的烟灰袅袅升腾到此刻的心中,跨越了一整个暮春。
古鸿意稳稳安置好烛台,便翻回床边。
其实,衰兰送客手的目力与常年锻炼,在黑暗中,依旧看得清楚。点不点烛,并无大碍。
这是基本功。
甚至,他更习惯于夜视。
但他想给白行玉摆明自己的心意:
他愿意看见他。
而且,烛火映照下,他很好看。
这是实话。
不安垂落的纤长睫毛,有些哀伤地低眉敛目,都好看。
古鸿意莫名回忆起,那个风雪夜,他擎着灯等他。
那些疤痕,在他身上,也漂亮。
没有也漂亮,就算有,也漂亮。
他记得救风尘的一切,他不记得这一切,都好。这也许是一个道理。
古鸿意扑去按住他的双肩,闭上了眼睛。
温热触上小腹的瞬间,白行玉错愕地定住一刹,他想过,也许是强硬的圈揽再狠狠砸在床上,也许是说让人心绞痛的重话,也许是给自己戴上镣铐,看自己挣扎。
毕竟刚刚答应他,怎么欺负自己都可以。
但是都没有。
垂眼,瞳孔落空。他不可置信地轻轻摇头。
古鸿意跪在他身前,虔诚地吻他的黥刑疤痕。
比往昔任何折辱都让人崩坏。他下意识地躲,呼吸紊乱地咳嗽起来,拼命挣扎着,却被大手一把抓住清瘦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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