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搓。”笑话,他燕来是什么人,给人搓背这种低贱的事情,他才不干呢。他是石府里的舅少爷,又不是买回来的小奴才:“你想找人搓背,你们府里不大把大把的人,干嘛要使唤我?”
石坚叹了口气,看着他说:“……我也有我的苦衷。”
冬奴一听抬眼看了过去:“什么苦衷?”
男人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的,精光闪闪,似乎在用目光描摹他脸庞的轮廓,声音不疾不徐的,仿佛一种无声的诱惑一般,缓缓的说:“我很多年前,受一个人的点拨,一直修身养性,洗澡的时候有人伺候,我怕我会把持不住。这也是为什么我院子里除了李管家,不留一个下人伺候的缘故。”
冬奴隐隐听出他话里头的意思,只是不能够相信:“修身……养性?”
“不挂你信不信,我这几年从没有真正地……跟人上床。”
水珠子从男人被热气熏的有些发红的脖颈上顺着肩膀滑下来,流过清晰结实的肌理,最终消失在白色的水汽里面。冬奴脑子里懵懵的,好像那热气也熏到了他的脑袋上,他突然发现原来他一直不曾看透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无欲不欢,甚至连自己的小舅子都不放过的人,这样的人,就算不花心,至少也应该喜欢流连花丛,有几个供他泄欲的小妾情人:“为……为什么?”
他呆呆的问:“为什么……不跟人睡觉?”
“你相信我的话?”
这倒让石坚吃了一惊,他老早就想向冬奴摊牌了,觉得那样至少可以挽回一些印象,冬奴在心底深处将他看成色情狂一样的人物,他并非不知道,也并非不想改善,只是觉得他僵着么荒谬的事情说出来,冬奴压根就不会相信,谁会相信一个正值壮年的大都督,随便挥一挥手就有大把美女脱光了衣裳往床上钻的男人,只为了一个术士的一句话,竟然真的可以节欲这么多年。石坚恍然而笑,是啊,别的人可能都不会信,但他面前的是冬奴啊,那么单纯的一个人,反倒看得最透彻,一眼就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
“原来……”冬奴呆呆的,有些羞愧和迷茫:原来他并没有背叛他的姐姐,他并没有和别的人睡过觉,做过那种夫妻才可以做的事情。他还很年轻,以为只要他姐夫在身体上没有和别的女人有所牵连,就不算真正地背叛了他的姐姐。男人在他发愣的时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将他缓缓拉到浴桶边,冬奴有些慌乱,他的姐夫仿佛在一瞬间在他心里有了质的变化,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姐夫……姐夫是要我帮你搓背么?”
男人摸上他的脸庞,注视着他问:“知道姐夫在等的人是谁了么,只跟他睡觉,这幅身躯只属于他,这颗心也只属于他的?”
冬奴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他盯着男人水石的脸庞,迷惑中带着模糊的兴奋:“我……我知道……是我……?是我……?”
“就是你!”男人倏地一把将他扯了过来,低头就亲了上去,噙着他有些凉的嘴唇说:“就是你。”
脑子里一片空白,冬奴踉跄着倒在浴桶上,伸手帮助男人的脖颈,在意乱情迷的接吻里受惊一般叫道:“呜……姐夫……姐夫……”
第十九章 雌雄莫辩
他气喘吁吁将男人推开,喘着气说:“我们……我们两个不能这样……”他摇着头说:“我去告诉我姐姐你没有别的人,我姐姐就会跟你和好的。”
他说罢就慌乱地往外头走,男人哗啦一声从浴桶里站起来,赤裸裸的从浴桶里走出来一把抓住了他:“阿奴!”他将他拽回去,喘着气问:“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冬奴被禁锢道男人湿淋淋的身躯上,浑身忍不住地抖,仿佛兴奋,又仿佛恐惧,微闭着眼睛说:“你什么意思……我,我是个男孩子,我跟你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只要你愿意,其他的问题我来解决。”石坚弯下腰抱着他的脖子问:“现在我只问你,你愿意么?”
冬奴呆呆地看着男人英俊潮湿的脸,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逼的哭出来:“我不知道,我没……”
男人弯下腰就亲了他一口,红着眼睛问他:“那我问你,你讨厌么,讨厌姐夫亲你么?”
冬奴抿着嘴唇,摇了摇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讨厌被你亲,就是喜欢你么,就是你说的那种喜欢么?”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冬奴的眼泪立即掉下来了,男人亲吻着他的脸颊,轻声说:“别害怕,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冬奴使劲将男人推开,靠在浴桶上说:“我就算喜欢你,也不会跟你在一块。我跟你说过了,我姐姐喜欢你,我姐姐喜欢的,我都不要。”
他说着就跑了出去,刚才两人耳鬓厮磨,沾湿了他的衣裳,他也顾不得了,一直往外头跑。李管家正站在院子门口,看见他突然跑出来,赶紧问:“少爷怎么跑这么急?”
冬奴咬着牙看了他一眼,眼睛里羞愧而且恼恨:“我跑这么快,我会不知道为什么么?”他停下脚步,看着李管家说:“你这么替你主子着想,真是叫我大开眼界,你回头告诉他,他希望得到的东西,除非他硬抢,否则他这辈子都得不到。”
李管家羞愧地低下头,冬奴已经跑远了,院子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石坚已经裹着外袍追了出来,厉声问:“小少爷人呢?”
“哎呀,主子怎么这样就出来了,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可怎么好。”李管家急成一团,慌忙说:“小少爷没往外头跑,回他的凤凰台了,主子赶紧回屋吧,这样子追出去,底下的人会怎么想,舅少爷不是更下不来台了?”
“你不懂,这种事就得一次定下来,折腾的次数越多,他就越不能肯了。”石坚说着就朝凤凰台走,李管家一把拉住他,哀求一般说:“主子三思,你想,舅少爷是什么人,公卿世子,身份何等尊贵,主子要他心甘情愿的跟着,能是一朝半夕的事情?何况还有夫人在中间夹着?舅少爷性子高傲倔强,年纪又小,主子何不多等几年。这几年也可以好好谋划,为舅少爷和主子谋好后路。”
他见石坚动了心,接着小声劝道:“还有一点,现在舅少爷才多大,情窦未开的年纪,主子就算对他再好,舅少爷也不懂啊,不如等舅少爷渐渐地知晓人事了,到时候舅少爷也会感念主子的隐忍。”
石坚看了李管家一眼,抿起嘴角朝凤凰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叫人将浴桶抬出去吧,送些饭菜上来。”
“舅少爷今天出去,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多小菜回来,特地嘱咐厨房热好了,叫给主子端过来,厨房已经在热着了。”李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石坚一眼,低声说:“舅少爷心里头,还是有主子的,只是性子倔强,嘴上逞强罢了……”
“那是。”石坚听了果然心情愉悦,笑着说:“他就是块石头,现在也该热乎了。”他说着便大踏步地往院子里头走,边走边说:“最近看紧点,别走漏了风声给外头知道。”
“知道了。”李管家躬身看着石坚走进屋,站在院子的廊檐下长长叹了一口气。
冬奴一路疾跑跑回了凤凰台,晚饭也没有吃就上床睡觉了。桃良送了点心过来,隔着帐子问了一声,冬奴也没说话。她索性掀开了帘子走近了,说:“少爷又装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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