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病?什么怪病?说来听听。”一听说又有怪病,心中自是好奇无比。
“总之我们吃一顿饭就得了这种病,那臭神医到底在哪?你要找的那个叫小兄弟的是谁?”丑得要命已变得不耐烦起来,在尖石上急得团团转。
话刚说完,两鬼忽地从尖石上一头栽倒下来,一阵猛烈的抽蓄,口吐白沫,直翻白眼,全身缩成了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显是痛苦至极。
妙飞一个轻跃,跃下草尖,跳到两鬼面前,蹲下身来,满脸惊谔的道:“喂,我说两个丑八怪,怎么说病就病?喂,是不是在我面前故意装模作样?让我叫出欧阳济世那臭老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别想骗我。”说着还伸腿踢了踢丑得要命的手。
两鬼只是在地上翻来滚去,哪还有力气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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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张与妙飞三人相隔甚远,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竟是一点也不知道。默默的站在侯三那具被血虫吸得只剩下的空壳旁,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脑海中一个声音不断的在说:“快活张啊快活张,你还是个人么?你当时明明可以救他的,看着自己的朋友处于凶险之中,你却置手不顾,你就不怕被江湖朋友耻笑么?你和那些下三滥的小人又有什么区别?你还配提江湖道义么?”
小若一见,也轻轻的靠进了他,拉了拉他衣角柔声道:“快活公子,你不要太难过,其实……”说到这里,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语塞。
快活张心道:“也许当时没有血虫要伤害小若,自己也许就能救出侯兄,可当时自己为什么偏偏就想到要救小若呢?侯兄不也是自己的朋友吗?唉,小若小若,怎么自己老想着她?自己很喜欢她么?难道我喜欢上了她。”痛苦的低下头,脸深深的埋藏在双手中,内心深处不断的谴责着自己。
小若见他不说话,顿了顿又轻声道:“快活公子,这侯老爷子是你的好朋友吗?”
隔了好半晌,快活张才微微点了点头,抬起头,看见小若正怔怔的望着自己,不忍让她看出自己的心思,缓缓的说道:“你还记得跟我一起的那四个小僮吗?”
“对了。”小若面带吃惊的问道:“怎么没有看见那四个小僮跟你一起,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现在林兄伤势要紧,我已将他们安置在群英客栈中,等林兄伤势稍有好转,就去接他们。”小若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那四个小僮如此可爱,简直长得一模一样,难道他们是孪生兄弟?”
“嗯,他们确实是孪生兄弟。”
听快活张如此说,小若惊疑之色越来越明显:“怪不得长得一模一样,原来是孪生兄弟,你武功那么好,是你的弟子吗?”说到此处,眼中尽是羡慕之色。
“不是,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托我照顾的,唉,不过他确是无缘再见,如果真要是能看见的话,不知有多高兴。”快活张说着,又想起了雪花剑客金逍,不由得一阵黯然。
“你的一个朋友?”
“嗯。”快活张便将雪花剑客金逍如何遇害,又如何托孤的事对她说了一遍,说到伤心之处时,不愿多说,匆匆带过,让他自己也想不透的是,这件事自己除了对林少秋说过,从不对人提起,谁曾想却对这个毫不知江湖之事的姑娘说了出来。
小若静静的听他说完之后,微怒道:“贝海勒这狗官仗势欺人,难道他就不怕王法么。”言语中显是气愤至极。
快活张微微一愣,心道:“小若一副天真的样子,又哪能知道江湖的险恶,人心的复杂。”但这些道理却是需要自己亲身体会的,一时又如何能够说将出来,只得道:“终会有一天,他会得到应有的处罚,又有哪一个作恶之人能逃出公道。”口中对小若如是说,暗道:“这世界要是有公道,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受苦,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穷人受人欺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乱臣奸商为非作歹,中饱私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如真有王法,还用得着打打杀杀,你争我夺么?这些是从古至今都不可避免的,也许某些时候,单凭王法又有什么用。”
小若见他又陷入沉默,不便再打扰他,快活张忽又说道:“这醉手侯三便是雪花剑客金逍的师兄,为报仇,隐身于客栈中,但这些年却没有机会报仇,也让贝海勒这狗官苟活了这些年,唉,血仇未报,便含恨……”说到最后,竟是说不出来。
小若见他如此伤心,不忍再问,也道:“我相信某一天那狗官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快活张默默的点了点头,伸手慢慢将侯三残存的尸骨抱起,在谷中寻得一空地,只片刻时间,便挖好了坑,轻轻的将侯三的尸骨放了进去,小若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不时的用手铲着泥土,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无言的用双手捧起泥土覆盖在侯三身上,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便堆好了一齐膝高的土堆,又从草房中取出一木板,倒转扇柄,那白色扇柄看似毫无锋口,却是锋利无比,快活张手上用力,深深的在木板上刻上:“醉手侯三之墓,”轻轻的插在泥土中,缓缓的站起,默默的注视着新翻的泥土,心里格外沉重。
小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道:“估计林公子也快醒了过来,我得赶快去煎药,刚才都叫血虫吃了,让我又要重做。”小若故意打破沉默的气氛,快活张忙道:“我陪你一起去。”
“好的。”小若应道。
快活张便去草房顶上取下那药罐,又将草房中血虫的尸体扫了出去,小若将药材配好放在火上慢慢煎煮,好在神医药材充足,些许药材自是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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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得妙飞在门外大喝道:“起来,别装了,装什么装?难道们们两个丑八怪也是被那些畜生咬了不成?”
快活张感到奇怪,从草房中走将出去,却见二鬼全身已缩成了一团,嘴角边尽是白沫,不停的抽蓄,忙唤过小若,小若走到两鬼面前,伸手一探两人脉搏,却无甚什异常,但见两鬼痛苦呻吟的模样,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一时也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妙飞指着两鬼呵呵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装到几时?这姑娘可是神医的女儿,你们的奸计别想得逞。”
欧阳济世已是七十有余的年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只有这么小,但妙飞一向是以童心问事,哪能想到此节,其实他连欧阳济世的面也没见着,更何况是他孙女,一见这姑娘也会看病,又是个女的,便想到是神医的女儿。
忽地一把将快活张轻轻拉至一边问道:“对了,你看这两个丑鬼像是装的吗?我看八成是故意装,骗我说出那欧阳老头的下落,我可没那么傻。”
血虫围攻侯三时,妙飞却与长白二鬼争得不相上下,快活张心中微微不满,但转而想到,妙飞出手相救时,侯兄已是丧失心智,不近人情,敌友不分,救也却是来不及了,想到这里,便道:“看样子,不像是装的。”
“怎么不是装的?”凑近快活张耳根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两个丑八怪鬼计多端,你可别着了他们的道儿,对了,我那小兄弟到底在哪?”
快活张微感奇怪:“林兄怎么成了你的小兄弟?”
妙飞见他不信,便将自己如何在华山与林少秋结拜之事语无伦次的说了一番,说到高兴之处时自是免不了手舞足蹈,拍掌呵笑,说得几遍,快活张总算听出了个大概,心道:“此时欧阳前辈正在为林兄去毒,无论如何也是打扰不得,这老小孩不知天高地厚,万一知道林兄在这里,不将他从潭中扯出来才怪,还是先不说为好。”便道:“我也是他的朋友,如果有了林兄的消息,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妙飞眼一横,故作凶相的道:“别想骗我,我可是看见他到了这里,才找到这里来,你以为就一个不知道就想糊弄我,大不了我自己找,我就不相信巴掌大一个地方,翻开地皮我也把他找出来。”眼珠一转,又满脸堆笑的问道:“这位公子,这位哥们,我刚才都是吓你的,我那小兄弟到底在哪儿,你告诉我,我给你糖人儿。”说着果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糖人,那糖人早已变成一根糖条,在快活张面前晃了晃,呵呵笑道:“你说了我就给你,我从不骗人,骗人是小狗。”他却也把快活张当成了小孩子。
快活张被他逗得一乐,差点扑兹笑了出来,也一本正经的道:“难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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