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摁了两下,沈顾一把扯住他的纤细手腕,睁开的眼睛滚滚冒着灼黑的怨气,幽深的离渊在呼啸呐喊着不甘与仇恨。
“我这就不缠你。”
唐软吓了一跳,退缩着身躯往后躲,沈顾的手指饱含力道,须臾便在他的手腕留下三指红痕。
隐藏在沈顾瞳孔中的暴怒喷薄欲出,却在与软软的纠缠中变得骤然萎缩,仿佛钟声传播许久,回荡起渐渐消匿的尾音,扯住唐软轻飘飘叫一声。
“别走。”
唐软见过沈顾痴情的缠绵的凶狠的表情,从未见过沈顾脆弱的颤抖的,甚至是幼稚的模样。
那副样子,仿佛收起伪装的利爪,只对依赖的人露出肚皮。
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
唐软点头,乖顺地坐在床头,沈顾的脑袋又滚烫如火,像颗火球钻进某人充满香味的怀抱。
唐软抱着他,捋他浓密的头发,伏头与他相贴,喃喃细语着,“我不会走的,老公,我会守着你,直到一切都好起来。”
沈顾又沉沉睡去。
唐软才把他平稳放回被窝里,沈顾纠缠的劲儿实在太大,害得人腰酸腿胀。唐软消无声息从卧房出来,叮嘱
石麒再热一热鸡汤,等里面的人晌午醒来喝。
舒展酸困的腰肢,唐软走下楼准备瞧瞧有什么力所能及的活儿。
才路过客厅,一只漂亮的纸飞机穿堂风似的飘了过来,撞在唐软的胸口,被他抱个满怀。
“不好意思。”沈慎言走来道歉。
唐软并不是太会应付,微红起脸捧着纸飞机,“小叔叔您太客气了。”
沈慎言并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他的身量比唐软高一头,单臂微撑住门框,另一手插在西装裤兜内,成熟男性的韵味油然而生。
唐软只好把纸飞机用手小心地捏住,胡乱找个话题轻声问:“小叔叔平常在哪里上班?”
没心没肺的一句话叫沈慎言笑意横生,“听软软的意思,是嫌我游手好闲整天往亲戚家转悠?”
沈慎言的金丝眼镜挂一条细丝般的金链,绕过耳后垂在笔挺的西装马甲,折射出一种璨璨的光斑。
“不不不”唐软紧张得脸涨红如潮。
仰头看沈慎言的笑,居然有一点眼熟的错觉。
有点温柔,但令人不敢深思。
或许是因为小叔叔与沈顾是亲戚,才觉得眼熟吧。
“别紧张,虽说我比你和小顾大十二岁,小顾对我喜欢用平语,而你每次看见我总毕恭毕敬的,会让我错觉自己像个七八十的糟老头子。”
沈慎言并无过分的言辞,相反谈吐颇为幽默文雅,捏回自己随便折的纸飞机,反手摸摸唐软丝绒般的头发,“我可是正正经经有工作的,而且很快你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
算是打个招呼,潇洒地挥挥手道,“改天见。”
唐软愈发认定自己就是个大笨蛋,随便两句话也能开罪得了沈家长辈,即使沈慎言并未流露出介意的姿态,谁知人家心底会不会骂自己没有眼力见。
瞧着沈慎言离去的身影,唐软的肚子几乎有点痛起来。
沈慎言走到沈家宅院,司机将车子提前热好,并替他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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