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仪的宅子在昌邑西城,虽然不是闹市,没有流氓地痞,但四周都是小户人家,宅子周围充斥着喧嚣和怒斥声。
太子一身黑衣,骑着高头大马来到这里时,清仪宅子外面的树下正坐着不少妇人,手里做着针线,时不时的停下来闲谈旁人的不幸。
马蹄声哒哒,一行人在清仪宅子门口下马,林桓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忽然从腰间拔剑,将大门上挂的锁砍断了。
“哐当!”铁锁从门上掉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树下的妇人们看了过来,俱是被他们身上的气势吓了一跳。她们早就注意了太子一行人,见他们一群人都是黑衣,腰间挂着长剑,身上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已经开始悄悄地收拾东西,准备赶紧回家。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私闯旁人的宅子?”偏生其中的一个妇人端着针线篮子,结结巴巴地问到。
林桓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伸手将门推开。
“还不赶紧走,你是想没命么?”身后传来胆怯的声音,那妇人被其余人拽走了。
“林娘子这才刚走,家里就遭了贼,她一个有孕的女子也不容易……”那妇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你们看他们手里都有剑?谁知道林娘子惹了什么人,说不定她今早急匆匆的离开,就是为了避开这群人。就你傻乎乎的,不要命了?”
“殿下。”林桓叫了一声有些出神的太子,让开了路。
太子道了句:“若真的是她,那她匆匆离去躲得就是本王。我倒宁愿……这林氏不是她。”
林桓没敢接话,他小心翼翼的侍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凡事牵扯到王妃的事,他都摸不准殿下的心思。
太子面色冷凝,自嘲地笑了笑。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用了心思,可她却不屑一顾。
他站在门口打量这方小院子。
院子里的树下架了一架秋千,旁边还放着一个未来得及搬回去的美人榻,其余再看不出更多了。
他抬步向内走去,穿过院子里的天井,踏上生着青苔的石阶,推开正屋的门,缓缓走进去。
屋子里布置的很温馨,软塌上的小玑上还放着一只没做完的荷包,上面针脚歪歪扭扭,太子将它拿起来和自己腰间的荷包放在一起,忽然笑了笑。
书房里留下的大字,软塌上放着的奇怪靠枕,都与陆氏在长安无两样。
他难以想象,她是怎样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住了三个多月,她娇生惯养长大,第一次吃苦还是随他去皇陵,可这里却连皇陵都不如。
她这般费尽心思的离开,是恢复记忆了吗?
“林桓。”他转身,声音听不出起伏:“她离开多久了?”
林桓连忙道:“回殿下,从辰时一刻到现在,约摸有两个多时辰了。”
太子将手中那只荷包捏紧,转身一面往外走去,一面道:“出城去追。”
“是。”一行人匆匆从宅子里走出来,翻身上马飞快地向城门口飞奔而去。
“去周围城池问问,可有一名怀有六个月的身孕,长安户籍的林氏年轻女子。”太子吩咐下去,自己则顺着官道向最近的城池去了。
清仪到禹城时,日头刚好是正午,主仆几人给马夫付了钱后,在酒楼里用过午膳,然后租了一个小院子准备在禹城暂住。
“夫人,您为何突然这么着急来禹城?您身子重,该提前几日准备的。”几人安顿下来后,小穗在院子里收拾东西,手里拿着装衣服的包裹,不解到。
清仪打了个哈欠,揉揉有些泛酸的腰,“讨债的上门了,不赶紧走你家夫人我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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