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玉闻言,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谢景初。
她这还没弹曲儿的,怎的就先赏了。
谢景初自然也察觉出了她的疑惑,干咳了一声,迈步上前,沉声解释道:“父亲,这位是儿子为父亲请来的乐师,名盛扬州的琵琶圣手,敬请父亲欣赏。姑娘,开始吧!”
林晚玉抱着琵琶微微颔首,走到提前备好的圆凳旁坐下,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原本给陆怀瑾留着的位置。
那个位置仍旧是空着的。
她临上场前,给陆怀瑾送信的人,已经回来了,他说他亲手将信送到了陆怀瑾的手里。
这便说明,陆怀瑾没来谢府,没参加寿宴。
谢景初也问过库房,陆怀瑾的礼,一早就送来了,送礼的人也同他兄长谢景康说过了,陆世子身体抱恙,不便过来。
而且谢景初也同她说了,门房处都有人守着,若是陆怀瑾过来,定然会来通传的。
如此,也算是万事俱备了。
林晚玉想到这儿,突然有些想笑,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敛了敛心神后,她按照先前同谢景初说好的,弹了一曲《破军行》。
谢侯爷也是常年行军打仗之人,性子豪迈,定然是不喜欢一些凄清的调子。
这一首《破军行》,正合适。
琴弦弹动起来的那一刻,四周霎时就安静了。
一曲罢,余音绕梁,众人仿佛都还沉浸在黄沙遍地的战场之上,千军万马中,风沙卷动着战士枪上的红缨,每个人的眼神都格外的坚毅,以雷霆之势大破敌军的振奋精神中。
谢景初站在一侧,望向林晚玉的眸光里,是掩不住的欣赏与钦慕,仿佛又回到了扬州,又回到了那个让人忘不掉的人间四月天。
漫天的芳菲点缀着少女的青丝,世间所有的温情,都降临在她的指尖,顺着琴弦,缓缓流淌出来。
“不愧是琵琶圣手,谢将军这个礼,当真是别致呀!”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赞美声四起。
林晚玉抱着琵琶起身,对着众人屈膝行了礼,旋即转身,对着谢侯爷行了一礼。
“特以此曲,恭祝侯爷福寿安康,松鹤延年。”
谢侯爷拍了拍手,眼眸之中,也尽是欣赏:“好,赏。”
“多谢侯爷。”
林晚玉领了赏之后,沿着来时路,退了下去。
谢景初行过礼后,也跟了上去。
谢侯爷望着自家儿子那屁颠颠的模样,眼底多了丝丝缕缕的笑意。
什么可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侯府的小花园里,林晚玉将琵琶递给一旁的丫鬟,转身看着跟上来的谢景初,笑的眉眼弯弯:“谢将军不必送我了,此次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见,我也以此曲祝谢将军心想事成,平安喜乐。”
谢景初早已经知晓了她的心意,现下听她这么说,心口微颤,竟还是多了许多不舍。
不过从他见到林晚玉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林晚玉,从来就不是安于池中的莲花。
寻常女子谁会同她似的,见到有人落水,丝毫不加犹豫的跳下水去救人,浑身都湿透了,也不甚在意,只说人没事便好……
她自有她自己的天空翱翔。
“我派车马送你离开,我近日一直奉命追捕江洋大盗,日日都是要出城的,城门口的官差见到是我的车马,想来也不会多加为难。”
侯府的马车,的确是能为她避免一些麻烦。
林晚玉迟疑了片刻,扬唇一笑:“那便多谢谢将军了,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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