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推开殿门,让陆怀瑾和林晚玉进去。
大殿里,何淑兰身着一品王妃衣冠,端坐在高堂之上,一张华贵典雅的脸上,这会儿拢着一层浓烈的悲凉,眸光始终落在眼前的紫金炉上。
香炉里,仍旧燃着安息香,厚重陈烈的味道,搅动着人的五脏六腑。
听见了脚步声,她才缓过神,深吸了一口气,眸光凌厉的落在了来人的身上。
看着自己芝兰玉树的儿子,她像是看陌生人一般。
她十月怀胎的儿子,竟一点也不像他,跟他那个窝囊父亲,一模一样。
这些年,她殚精竭虑,一心只想着能恢复王府荣耀,可是换来的,是自己的儿子如今满脸的嫌恶。
何淑兰想到这儿,只觉凄凉,眼眸中,满是失望。
陆怀瑾坐定后,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满脸的疲倦:“母亲有什么话,先说吧!”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同他那张脸一样。
何淑兰给一旁的周嬷嬷递了个眼色,周嬷嬷会意,迈步走了出去。
不多会儿的功夫,侍卫拎着被五花大绑的春画走了进来,一把将她扔在了地上。
何淑兰的声音徐徐响起:“你回去换衣服,顺便将扣押在云成居的刑部官员放了,随我进宫请罪。”
陆怀瑾眉头微皱,给门外的春乔递了个眼色,春乔会意,迈步进来,割断了春画身上的绳子,扶着她走了出去。
“陆怀瑾!”
进门不行礼便罢了,身边带着那个妖女,也便罢了,她现在没工夫跟她算账,如今……竟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何淑兰怒极反笑:“你的这群下属,仅凭一块腰牌,就将刑部官员扣住,那你可知,那人的身上,还有带着刑部官印的羁押令?”
她昨日与陆云峥急匆匆的赶到,还是晚了一步。
这群混账将人关了起来,死活也不开门。
现如今,那群人还被关在云成居。
此事若是被圣上知晓,他们王府之人,便都不用活了。
周嬷嬷将那群人从门缝里递出来的羁押令拿到了陆怀瑾面前。
陆怀瑾没有去拿,垂眸看了一眼,眸光微冷。
这羁押令,的确是真的,官印也是真的。
只是……
如今刑部尚书之位空悬,侍郎一职也未曾定下,这官印,该是封存丞相手里,无诏不得启用。
王劲松,这是忍不住出手了么!
浑水摸鱼这一招,倒是被他玩的风生水起。
“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要说?某些人心怀鬼胎,留在你身边,不过是为了拖你下水,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陆怀瑾指尖微捻,自嘲一笑:“那母亲可知,今日是晚玉冒着被截杀的危险,熬了一夜,替儿子找去的证人?”
何淑兰微怔,抬眸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林晚玉,片刻后,冷笑道:“她那也只是为了博取你的信任罢了,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吗?母亲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陆怀瑾闻言,眸光陡然冷了许多:“过去的事,母亲就别提了吧!”
他的语气里,满是被压着的怒意。
何淑兰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末了,凄凉一笑。
“说到底,你们都姓陆,只有我是外人而已。”
她做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他。
可是他呢,为了个女子,三番两次的顶撞她!
陆怀瑾现下疲乏的很,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晚儿,你去看看春画的伤吧!”
林晚玉闻言,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屈膝行过礼后,迈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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