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西山寺山腰的一间草庐中,梅花开得正艳。
惜云缓缓睁开眼,全身却像飘在半空中,一点儿气力都没有。
眼前是一张刀疤交错,面目狰狞的脸,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她。
她惊得忍不住叫了一声,发出的声音却仿若游丝,微不可闻。
“终于醒了!算你运气好,若不是遇上我,你可要在床上睡一辈子了。”
刀疤脸轻轻吐了一口气,收起手中的小木盒,对着身边的人说:“你来照看她,我去配新药。”
方达早已迫不及待地走过来,双眼通红,刚唤了一声“云儿”就哽住了喉咙。
“达哥。”惜云脸上浮起一抹苍白的笑,“这是哪儿?”
“你先好好养病。这次多亏了天玄,张止行从南越国拿回了解药,你的毒有救了。”
“天玄?”惜云茫然地看着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谢珩呢?”
方达脸上一僵,低下头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故作轻松地帮她掖好被角,笑着说:“谢珩亲自去给你找药了,如今你什么都别管,好好躺着。等你把毒解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惜云头脑昏沉,才说了两句话就觉得体力不支,她强撑着眼皮唤了一声“谢珩”便又昏睡了过去。
方达坐在床沿,握着她冰冷的手,心如刀绞。
不知过了几天,惜云一直半睡半醒,脑中乱作一团。一会儿在前世,一会儿在今世。一会儿在北境,一会儿又在京城。各种前尘往事交织在一起,反倒让她更加糊涂。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全身也不听使唤,像个木偶一般每日被人扶着吃药、扎针,如在云里雾里。
只有熟悉的梅香让她安心,她猜自己应该是躺在将军府的厢房中吧。可是为何每日在她身边的只有方达和那个张止行,还有一些陌生人的声音。谢珩,还有寒霜,天苍呢?
她清醒的时间终于越来越长,越打量四周越觉得陌生。这不像是将军府的房间。
这天喝完药,她狐疑地盯着方达问:“谢珩呢?为何这么久他不来看我?还有寒霜呢?”
“京城出了点儿事,谢珩让我把你藏在安全的地方,等解完毒他们再跟你会合。寒霜在帮你清理行李呢。”方达吞吞吐吐地说。
“出什么事了?”惜云有些着急,接着追问,“除夕那日我跟他回永康侯府,之后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永康侯府出了事?”
“他们好得很。”方达脸色有些冷,“云儿,你什么都别管。等张止行给你解了毒,我带你回北境找你娘好吗?”
惜云皱起眉,神色更加着急:“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我们回北境了,谢珩怎么办?”
方达叹了口气,背过身去。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天玄走了进来。
这几日方达已经跟她断断续续说过,她知道天玄是娘派来接她的。
“惜云,你娘刚刚回信了。她很想你,让我尽快带你回去。张止行说,还有大概四五日便可解毒了。谢大将军如今正在京城忙着抓捕金红叶,查封金缕阁,说让我们先走一步,他随后就赶过来。”
他把秦红雪的亲笔信递给惜云。
她迫不及待地接过来,脸色慢慢舒展开来,盯着天玄:“你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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