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颓然倒在书房的靠椅上,满身的萧索落寞,连天青推门进来都没有察觉。
“禀将军,张元宝来信,丁全押运的马匹和粮草这两日预计就要进入蓟县地界了。”
他的脸埋在墙角暗处,只能看见一片浓重的阴影。
“对方可有异常?”
“应该没有。张元宝和裕副将的人都假扮成百姓,隐在暗处,十分谨慎。丁全一路没有发现异样。”
“上官清他们呢?”
“算算日子估计也快回来了。这两日大雪,沿途许多城门被封,可能延误了行程。”
谢珩手按着额头,疲倦地挥挥手,声音干涩。
“一切照原计划行事。人赃并获后即刻押送回京。你先出去吧。”
“是!”
房中又重回寂静,谢珩闭上了眼睛。她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真的。
他若是真抓了那两个萧国探子,等到上官清回京,必然会想方设法打探,对定州之事产生警觉。上官清那个老狐狸,若是通知丁全停止交易。那他这次的部署就全泡汤了。
书房门又被敲响了。天苍垂头丧气地钻了进来。
“将军,夫人说从今日起不需要保护,让我不必跟着她了。”
“什么意思?”谢珩太阳穴直跳。
“夫人说她已无事,让我跟着将军在虎翼军建功立业。她还说她不过是后宅妇人,无需浪费人力保护。”
话音刚落,谢珩便冲出了书房。他心里浮起很不好的猜想,几步便跨到了正房门口。
隔着一道门帘却是谢老夫人的惊呼声:“惜云,你这是何意?谢家的铭牌给你就是你的。等你的伤好了,后院还要你打理,何必还给我?”
“惜云愧对母亲的信任。不管是永康侯府还是将军府,我都不配掌家。这是这段时日的账薄,将军府的还是交还给张嬷嬷。我只将瓦片街几处闲置商铺给了暖玉生香开分号,以租金入股,每年可收分红,应当比收租还略多一些。其他的我都是照着之前的记账和打理,还请母亲过目。”
她说得不紧不慢,井井有条,把府中的一应事项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好孩子,你是不是还在怪那个糊涂东西?我已经骂过他了,你若是还不解气,我这就让他跪在你面前赔罪。”
“将军没错,这是他职责所在,天经地义。是惜云失了分寸,犯下大错,给将军丢脸了。这桩婚事本就是惜云高攀了,我配不上将军夫人的名号,也没这个脸再侍奉父亲和母亲,惜云自请下堂!”
谢珩这几日积累的所有不安轰然倒塌成了一座废墟。他推开房门,面如死灰,双眼布满血丝。
“惜云,你刚才说什么?”
她抬眼看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身旁的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账簿、铭牌、钥匙和装有田契地契的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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