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和一群人从兰黛出来,她牵着夏彤的那只手还在发抖。
夏彤也不哭了,三五下擦干了眼泪,转头问:“你怎么了,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害怕金奂吗?”
她摇头:“没事,送谷一宁去医院吧。”
“唉,这闹得什么事儿啊,”夏彤无奈地说,“金奂那小子就是欠抽,你看他刚才被里面那群黑社会吓得屁滚尿流的,拿酒瓶儿砸人脑袋的时候怎么不见他那么怂?”
正说着,谷一宁被几个社团的同学扶着出来。
他脑门儿上缠着乱七八糟的绷带,被血浸湿了,不过血已经止住了。
刚被打完那会儿他整个人都有点儿懵,这会儿稍清醒了一些。
周围人左右问了他半天情况怎么样,他都说没事了。
夏彤擦干了眼泪,问:“我们报警吗?”
“就是啊,报警吧,金奂这么闹谁受得了啊?让警察找到学校去,开除了得了。”
“这也不是在学校范围内闹事吧……警察能管吗?”
最终是谷一宁摇了摇头:“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去医院吧。”
“谷一宁你可真怂。”
“我怂你妈呢?你挨一瓶子试试?”
“算了算了,别吵了,赶紧去医院吧。”
棠街这一片因为乱,治安差,出租车一般都不进来,所以来往车辆甚少,他们要一直沿路出去,在街口才能拦到车。
从兰黛出来了个长得很高,很结实,身形魁梧的男人,约莫二十三四岁,寸头,面容倒还算和善,过来对他们说:
“我们老板说了,让我送你们去医院,这条街挺乱的也不好打车,这么晚了……”
“不用了,”谷一宁看了他一眼,先回绝了,“我们出去打车吧。”
“谷一宁,你行吗?”
“别强撑着啊,你这脑袋是要缝针的。”
“你他妈别脑子被打坏了,还要高考呢——”
谷一宁二话不说,甩开搀扶他的人,就往街口的方向走去,赌气似的。晚晚和夏彤他们见状赶紧跟上去。
一条街很长,曲里拐弯的,走出去少说也得十分钟,谷一宁估计是还没缓过劲儿,走路的步子都有些飘忽。
晚晚跟上前,不由地问:“谷一宁,你真的行吗?”
“我可以的,”谷一宁看了她一眼,沉了沉声,颇为忿忿地说,“我一瓶子都能挨,有什么不行的?”
语气颇为抱怨,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四下无声。
夏彤在他身后小声地说了句:“跟谁发脾气呢……又不是我们打的你。”
谷一宁听到了,回头瞪了她一眼,她赶紧就拉着晚晚走到另一边去了。
晚九点,一条街灯红酒绿,色彩旖旎。
各式各样的招牌和店面挤在一起,在夜色和酒精的共同催眠下,形形色色的人们或醉或醒,勾肩搭背地穿梭在诡谲的迷幻之间。
晚晚拉着夏彤避开了个臭气熏天的水沟。
旁边有个男人佝偻着背,伏在垃圾桶上呕吐不止,秽物如瀑泄了一地,醉的不轻。
她嫌恶地皱了皱眉,心情更为不快。
今天周五,本来她放学回家准备吃个饭就待在家里的,然后夏彤打电话过来说他们排球社在兰黛给她准备了个生日趴,非给她拽去了。
她一开始就不想去的,生日昨天就过了不说,明天早上还要去学校补课,但夏彤一再说那边都布置好了,而她也是社团骨干,耐不住盛情相邀,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这几天,她总觉得有人跟踪她。那种感觉说不上是什么,总之让人非常不安。
她让夏彤打车来她家小区楼下,才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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