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叠锦茵,重重空自陈。只愿身当白*,不愿伊当薄命人。叠锦茵,待君行。
七、展瑶席,花笑三韩碧。笑妾新铺玉一床,从来妇欢不终夕。展瑶席,待君息。
八、剔银灯,须知一样明。偏是君来生彩晕,对妾故作青荧荧。剔银灯,待君临。
九、热薰炉,能将孤闷苏。若道妾身多秽贱,自沾御香香彻肤。热薰炉,待君娱。
十、张鸣筝,恰恰语娇莺。一从弹作《房中曲》,常和窗前风雨声。张鸣筝,待君听。
大辽国不像中原唐、宋王朝那样有着严格的后宫制度。辽人能歌善舞,宫廷更喜歌舞,伶人出入宫禁,陪伴皇后消遣,在辽人看来是挺平常挺正常的事情,不足为怪。但当时在皇后身边有个叫单登的汉族宫女,看到伶人赵惟一经常进入宫禁,陪伴萧观音歌舞,感到既惊讶又不好理解,她便把这件事告诉了汉官张孝杰。张孝杰是耶律乙辛同党,这件事儿到耶律乙辛那儿,就成萧后与伶人赵惟一私通,*宫廷了。
单登在耶律乙辛的指使下,拿出萧后曾作的一首《怀古诗》,诬陷萧后与赵惟一私通。诗中有一句: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汉王;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昭阳。其实,萧观音诗中写的是汉成帝皇后赵飞燕。但以耶律乙辛为首的诬陷者却以诗中有“赵惟一”三个字,硬说这便是萧后与赵惟一私通的证据。
官司打到道宗皇帝那儿,道宗并没进行认真的分析和调查,而是把案子交给始作俑者耶律乙辛处理。于是一切都被“证实”了,最后,道宗命令宣懿皇后萧观音自尽,伶官赵惟一全族被斩尽杀绝。
接下来,耶律乙辛把枪口对准太子耶律浚。这年五月,耶律乙辛上奏折说,他得到确切情报,朝廷有人埋怨皇上昏庸,密谋废掉道宗拥立太子耶律浚为皇帝。像处理宣懿皇后萧观音的案子一样,道宗又把审查太子阴谋废立的案子交给耶律乙辛查办。这就好像把羔羊放到饿狼的面前,让饿狼评判羔羊是否清白一样,羔羊的命运自然不必再说。
耶律乙辛审问太子的办法很简单,他先命人用大木棒狠揍太子一顿,把太子打得昏昏沉沉,然后再派人把事先准备好的供词放到太子面前,抓过太子的手摁上手印,案子就算审过。后来,太子耶律浚被废,并被关押进辽上京一处高墙内。尽管这样,耶律乙辛仍然不放心,害怕有朝一日道宗皇帝醒悟过来,太子重见天日,那他将死无葬身之地。就给当时在南枢密院已升为枢密副使的萧奉先写了一封密信,命他转告达鲁古和耶律塔不也二人,尽快到上京把太子杀死,以绝后患。
诛杀太子那可是逆天大罪,萧奉先接到耶律乙辛的密信并没马上行动,而是把自己关在屋里,琢磨是把信件送给皇上,揭穿乙辛的阴谋,从而保护太子耶律浚胜算多。还是按乙辛的要求去诛杀太子胜算多,两者相比较,萧奉先觉得把密信交给皇上保护太子耶律浚胜算太小。当时宣懿皇后萧观音已死,皇上对萧太后正在气头上。而太子耶律浚孤掌难鸣,他自己的性命尚且难保,还能保护别人?琢磨半天,萧奉先决定踢个中间球。他把耶律乙辛的密信转给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二人,要他二人设法执行,他只当中间传信人。将来有一天事情泄露,他也好为自己留条退路。就算他自己的性命难保,也不至于被灭族。
达鲁古、耶律塔不也接到耶律乙辛的密信,马上赶到上京留守府,与上京留守萧速撤密谋。于是,在道宗大康三年(1077年)十一月的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达鲁古、耶律塔不也把太子耶律浚杀掉了。事后,耶律乙辛轻描淡写地告诉道宗皇帝说,太子耶律浚生病而死。年老昏庸的道宗皇帝听后掉了几滴眼泪,不再过问这件事。
作过这桩谋杀太子的惊天大案后,萧奉先、达鲁古、耶律塔不也曾经后怕过一段时间,但贼船好上下来难,后悔已无用。所幸这件事在耶律乙辛的遮掩下很快蒙混过去。
此后不久,道宗皇帝对耶律乙辛的奸诈狡猾有所警觉,耶律乙辛被逐出朝廷。道宗大康九年(1083年)十月,耶律乙辛企图逃往北宋被发觉,又被查出私藏甲兵,被处极刑。
天祚帝即位之初,启用年老贪财的耶律阿思清查耶律乙辛余党。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二人杀害太子耶律浚的事儿被知情者揭发给了耶律阿思。萧奉先因隐藏的巧妙,没被列入耶律乙辛余党黑名单。但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二人被列为余党之首,他二人被揪出来,必然会牵扯出萧奉先。于是,在萧奉先处心积虑的谋划下,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二人给贪财的耶律阿思送上重礼。在耶律阿思的授意下,当时已任北院枢密副使的萧奉先竟然把二人的名字从耶律乙辛余党名单中清除出去。两名杀害太子的罪魁祸首被无罪开脱,其他人纷纷效仿,在耶律阿思的钱袋子迅速鼓胀起来的同时,清查耶律乙辛余党之事也就不了了之。到最后,只有一些送不起礼的穷走卒受到处理。
耶律阿思老病而死后,在萧奉先的运作下,由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二人接管耶律乙辛余党清查工作。嫌疑犯出任审判长,追查耶律乙辛余党一案犹如泥牛入海,了无音讯。
但当年那封耶律乙辛写给萧奉先、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三人的密信却神秘失踪,怎么也找不见。这件事成了萧奉先的一块心病。
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二人站在萧奉先面前,眼巴眼望地等待他的下文,萧奉先把思绪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他阴沉下脸,瞪起眼睛,把手中的旱烟袋往几案上一扔说:“什么耶律乙辛让我转交害昭怀太子的密信?信在哪儿?你们谁看见过?简直胡言乱语!”
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二人吓得直哆嗦。
萧奉先缓和一下口气说:“你俩给我记住,天塌不下来。千万不能别人还没动手,自己先吓死自己!”
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二人喏喏说:“下官记下了,枢密使大人!”
萧奉先说:“你们只管办你们的差事,皇上那边儿由我出面。”说着萧奉先抬起头,一双三角眼盯住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二人说:“听说你俩借追查乙辛余党这件事也发了财”
达鲁古陪着小心说:“我二人可没敢隐瞒枢密使,每笔收入都送你亲自过目!”
萧奉先说:“以后打住,谁的钱也不能收,以免惹出麻烦。你二人去吧!”
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二人躬身施礼后告辞出门。
第3节
耶律大石脖子上挂着沉重的死囚木枷,蓬头垢面地坐在天牢里。一个面目凶恶的狱卒腰里挎着砍刀走过来。耶律大石动了动干渴的嘴唇小声说:“给口水喝!”
狱卒停下来,站在牢房圆木栅栏外说:“你说什么?”
耶律大石:“给口水喝,渴死了!”
狱卒一脸狰狞的笑:“水,这里哪来的水,渴了只能喝自己的尿,还没碗,得用劲才能滋进嘴里。”狱卒说完哈哈笑。
耶律大石说:“我又不是死刑犯,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狱卒阴阳怪气地笑:“你不是死刑犯?哈哈,你以为还能活?做梦去吧!不凌迟处死,也得五马分尸。”
耶律大石闭目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狱卒双手把住圆木栅栏说:“你一个穷书生,好好读你的书,好好写你的文章,你他妈的在试卷上妄议朝政干什么,那朝政也是你这样的穷酸书生能议的?你恐怕是想出名想疯了,拿着鸡毛当令箭耍着玩。这下玩大发了,把小命玩进去了。你这样的人啊!就是他妈的放着好日子不过,穷折腾那伙的。想出名你还不如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跑几圈,顶多让巡街禁军抓住揍几棍子,不至于死罪。”
外边的牢门响,传来一阵脚步声,耶律俊在一队手持火把的卫兵簇拥下走进来。
耶律大石睁开眼睛看耶律俊,坐端正身子说:“俊弟,是你?”
耶律俊皮笑肉不笑地说:“大石兄,我来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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