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妧猝不及防,倒在杜仲晏身上。
此时此刻,她离得他很近,能够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有些急促,有些慌张,她慢慢转身抬起头,还没有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就投来一道黑影。
宝渊阁书架罗列密布,层层叠叠阻挡着外头的明媚阳光,他们处在隐蔽的空间,光线幽暗,一时不会叫人发现他们正在这里做坏事。
反应过来时,只觉浑身都在颤抖,不知是腰际缠住她的那一只手在颤抖,还是她整个人在颤抖,她紧张得难以呼吸,更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这是她从未遭遇过的经历。她曾经期待过陆徴言会像现在的杜仲晏一样,与她如此亲近,可是一次也没有;她从未想过性情冷淡的杜仲晏会对她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事,虽意想不到,却不感到厌恶,甚至有一丝丝的甜蜜。
这个吻,轻轻浅浅,好似漫不经心,却饱含温情,起初的紧张化作柔情蜜意,然而当她把手攀上他的腰际时,他忽然抬起了头,嘴角残存着温热,赵妧睁开了眼,与他四目相对,看到了他脸上罕见的微醉的绯红的脸。
她心跳得飞快,慌乱地推开他,背过身,嘴角却禁不住微扬。
杜仲晏仿佛都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冲动,他刚才做了什么?惹她生气了吗?该怎么解释?诸多疑问萦绕在脑海间,心中一片纷乱,他努力沉住气,想说什么却张口难言。
“杜仲晏……”倒是赵妧率先出声,她的声音很小,有些娇嗔,“你可知你方才做的事,若追究起来后果有多严重?”
“臣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臣不知。”他只是追随着自己的心意,并不计后果。
“你后悔吗?”
“臣不悔。”
笑意自她姣好的面容上绽放开来,宛如一朵粉红的莲花,层层绽放,她向前奔跑,绕过一排书架,与他相隔,隔着书架,她说:“别忘了《蝶恋花》,我等着。”言毕,她娇笑着离开了宝渊阁,早将她此行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人去衣香留,杜仲晏举手端看,放到鼻尖轻嗅,才恍然这一切并非梦境,他垂首浅笑,称心如意。
“你与她说明心意了?”杜仲晏出门后,银雀忽然现身,他微微一惊,未曾想到她没有跟随赵妧离开。
“算是吧。”杜仲晏模棱两可道。
银雀耸耸肩,“那你准备如何对付刘卫桓?”
杜仲晏脚下一顿,目光凌厉地看向银雀,银雀面不改色道:“你别这样看我,是你们说话太大声。”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银雀反问。
“你不该知道的事。”杜仲晏面色一沉。
“有什么事是我不该知道的吗?”
杜仲晏盯着她,问:“你知道多久了?”
“也不久,你爹走的那一天,公主本要去太医局送他最后一程,可惜,被陆徴言搅和了,就由我代劳。”
他爹走的那一天,也是他得知自己真实身世的一天,银雀出身精武堂,这些情报于她而言就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上元那一日,你才与我说了那么多,因为你看到了他。”
“那本该属于你。”
“我会夺回来的。”
“很有骨气,如需我效劳的地方,尽管吩咐。”
“为何帮我?又替我隐瞒至今?”
“别想多了,看你可怜而已。”
“……”
杜仲晏还想说什么,银雀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如此也好,多个人照应,或许他可以早日达成心愿。
注释:
①引自南宋姜夔《杏花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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