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都准备睡下了,又临时起来。
家里的管事们大部分都被叫起来,连夜收拾。
庭院得重新打扫,守卫要重新调班,厨房要准备饭菜与点心、酒水,等等。
宁夕陪着一起忙碌,到了夜里十一点才回去睡觉。
外头的确有点闲言碎语,宁家除了金暖,也没人当回事。
可能错过了睡觉的点钟,也可能是事情太多太乱,宁夕脑子静不下来,一时无睡意。
她睁眼想事情。
“……明天初六,我是不是要跟督军一起回去?”
原本应该初七一早再回的。可上峰如果要走,宁夕跟着一起走,更显得她殷勤。
想着明天一过,自己的好日子就要结束,宁夕多少有点失落。
她心里某一处很空。
她的小院子、她的床、她的家人,都是她的根须。
离开这里,就是一点点斩断这些根须,宁夕感受到了疼。
“如果我当时不嫁给盛谨言,现在家里如何?阿爸和哥哥们,可能真的在皖南回不来了,一家子孤儿寡母。”
想到此处,宁夕又觉得自己的婚姻很有价值。
她做的每件事,都深思熟虑。
令她痛苦的,可能是盛谨言要踏入她的家。
宁夕并不恨盛谨言。
政治较量不是过家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如果她家里是新主,老臣处处掣肘,宁夕也会想除之后快。
就像祖母说的,盛谨言并没有真正伤害过宁家的任何人,所以宁夕不恨他。
她做督军夫人的日子,盛谨言给过她很多的偏袒,她更没有立场去记恨。
宁夕一向不偏执。
唯独她心上的净土,不愿他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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