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盛谨言的军政府不能一手遮天,政界官员六成由北城政府任命。
当然,官员都会看人下菜碟。要是地方军阀弱势,就同流合污敛财;要是强势,就另拜码头。
如今苏城这些官员,哪一个不是看盛谨言脸色吃饭?
闻蔚年闯了祸,打算回去重整旗鼓,他父亲却下了一纸调令。
他需要在华东四省的官银号当差,担任次长。
谁不知道官银号是盛谨言的私人地盘?
叫闻蔚年在这里当差,无疑是叫他去盛谨言手下当狗!
还不如一个特派员有威望。
闻蔚年气得大骂,连续三封电报抗议,那边只是回复:“任务不成,不必返家。”
就是叫他忍辱负重,继续找当初被盛谨言劫持邮轮的下落和证据。
“大总统之命令,不敢不从。”闻蔚年低垂眼睫,不辨喜怒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令尊思虑长远,你留下来是对的。”孟昕良道。
又劝他,“你在盛谨言身上栽了这么大的跟头,此生都会记恨。不如把事情圆满办了,方可安心。”
闻蔚年颔首。
他又道:“往后还要孟爷扶持。”
“你是官银号的大员,彼此扶持。”孟昕良说。
他三言两语,把闻蔚年笼络住了。
大总统府派这个人在盛谨言眼皮底下,这是往盛谨言心口扎针,叫他日夜不安。
孟昕良喜欢这样的局面。
华东四省不是盛谨言他一人独大。
盛谨言这个人太狠辣,又独裁专制,比去世的大帅难相处。他上任不到三年,孟昕良就感受到了掣肘。
明明是井水不犯河水,盛谨言却偏偏容不得任何人在他眼前风光。
必须有个人捣乱,给盛谨言找点麻烦。
“我昨天喝醉了,没说什么吧?”闻蔚年突然问。
他隐约记得,他看到了宁夕。
可宁夕不会到这里来看他,应该是他看错。
他拉着“宁夕”说了半晌的话,自己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有个人来服侍你,你说她变了心。发了点小脾气,没什么大事。”孟昕良道。
闻蔚年表情微微一变,支吾说:“喝醉了,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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