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到重击的厉袍老祖一声都未发出,身体如残风落叶般飘出老远,随后直直坠落在地,面孔朝下倒去,一滩血迹沿着身前流淌出来。并开始僵硬,直到再也没有动弹。
几人怔证的站立良久,犹自不敢相信曾经名震天下的厉袍老祖便此死去。
免亵渎大神颇有深意的望了古月一眼,神情不言而喻,意思便是说你上前看看。古月心中暗骂怕死的老狐狸,但他亦是不敢贸然上前看望,略略思量片刻。便一眼望向看着厉袍老祖怔怔出神的挽额道人道:“道兄,你的金丝网还在厉袍老祖身下,再过片刻染上血迹可就不好看了,何不现在就去看看,免得一个死人污了你的法宝,有损你的威名。”言语中极赋关心之意。
挽额道人吓了一跳,脸色乌黑一片,心里顿时恼火到了极点,暗自将古月骂得狗血淋头,明明是自己怕死,却又来赖我,真是无耻至极,但自己也未必好到哪里去,转瞬间便立刻换上了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道:“回禀古月首座,其实那金丝网不过是一件小小的玩意,染上些许血迹倒没什么,只消带回去洗洗便罢,名声嘛,我修道之人理当抛却这些身外之物,又何必斤斤计较于一时声名,倒是古芒道兄乃一峰之首,却为厉袍老祖逼退,想必已将他恨之入骨了吧,古芒道兄为何现在不去看看,说不定那厉袍老祖现在还未断气,道兄将他补上两剑,以消心头之恨,亦为人间除此败类,为神族立一大功。”
古芒亦面色铁青的瞪了挽额道人一眼,眼神中大有恨不得将他吞之入腹之意,但却一见挽额道人一脸慈祥平和,仙风道骨之意,丝毫连望都不望他一眼,只得暗暗吞下这口气。古芒忽然一挽手中宝剑,将其收入剑鞘。嗡的一声后,古芒左手托在身后,右手揽须。大义凛然的道:“诶!挽额道兄,你我身为一峰之首,又岂能独自争功。至于他逼退于我嘛,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想厉袍老祖身为魔道至尊,修为自然是你我难以企及。他现在如若不死,古觉,便交给你去补上两剑。”古觉骇然的望了古芒一眼,又看看地上的厉袍老祖一眼,一直以来他和古芒便是形影不离,其实两人中只有古芒才真正的是主心骨,而古觉多半亦是依附古芒,他原本舌笨嘴拙,此时更吓得脸色苍白,额角汗意汩汩流下。见众人都不再说话,尤其是古月迷着眼望着他,古觉嘴唇发紫,但他亦非什么善类,正好一眼见到晕过去的天陨子此时醒过来,急忙三步并两步的走路上前揪住天陨子衣领道:“你师傅死了,待你去看看,如果没死那你就最好去问问女娲之泪的下落。”天陨子一把扯掉古觉的手道:“老祖已死,我等就不用再费心思了,走吧。”亦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只是脸色甚不好看。
望了一眼厉袍老祖差不多已经凝固的血液,古月心道便是没死此刻也耗死了,查看无用,随之转眼便看见免亵渎大神古怪的脸色,古月心知他亦是如此想法,鞠身道:“大神,我看这厉袍老祖多半已死,不如我等就先走吧。”免亵渎大神戏谑的看了看众人,终于开口道:“好吧!”古月与其余诸人不约而同望了一眼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厉袍老祖,神情甚是古怪,纷纷随着免亵渎大神离去,终是没人敢上前去查看一番。
趴伏在地上的厉袍老祖右手微微动弹了片刻,随后他双手猛的撑住地面,坐了起来……
第三卷 灭世
第一百一十六章 道之奇书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一轮皎洁的月高高挂在天空中,银光洒向大地,缠绵起伏的神迹山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随之亦显得神秘起来。美丽古老的山林间各种生物集居在其中,时不时的高叫一声,在宁静安详的夜,像是奏乐。
一声高亢的狼吼声毫无预兆的响起,打破了宁静的夜,随后又一声声彻响天地的狼吼跟着响起,显得异常的诡异。
厉袍老祖足足坐了有大半天,此刻他早已坐在那把打造得金灿灿的椅子上,地上一溜干涸凝结的血迹表明他是一步步爬到了椅子上。
厉袍老祖的脸色甚是安详,听见狼吼声传来,他嘴角竟然泛起一丝笑容,既像微笑,亦像极了嘲笑。大殿里依旧是一片明亮,纯金打造的金壁闪闪发光,天空中突然沉郁了起来,燃烧了甚久的火把的火焰突然噼劈啪啪作响,并迅速转成蓝色,火焰渐渐小了下去,大殿中顿时有很多地方阴沉的伸手不见五指。
天涯走过了天华殿,天华殿里,一具具的尸体静静倒在血泊中,那是魔道中守护天华殿的弟子。他们一个个面上露出甚是不甘心的表情,眼神惊恐,在死亡之主的带领下,他穿过了重重的关卡,发现越来越多的尸体七零八落的仰躺在地。他身后跟着的僵尸顿时眼中一片贪婪,惋惜和痛心疾首的表情。恐惧之主站在死亡之主的身后,最有趣的便是,跟在他身边便是已经成为蓝眼僵尸的绿尺魔君。
待走过了迷宫,天涯一眼便发现坐在金椅上的厉袍老祖。金殿上的火把随着他的气势散发变得昏沉一片。厉袍老祖道:“我等你很久了,直到现在你才来。”天涯并未出声,只是细细的望着厉袍老祖,此时厉袍老祖嘴角流出一股血液,整个脸上却甚是慈祥的神色,此刻反倒真像是一个垂垂朽矣的老人。
大殿中此时阴暗下来。见天涯并没有回答,厉袍老祖径自说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一生都在算计别人,最后被人所算,这也是我最终的归宿吧。”厉袍老祖语气之中充满了落寞。见到厉袍老祖,天涯亦在忽然间想到了他的名头,此刻他的心里竟然感触良多,亦不知是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还是为厉袍老祖感到难过。沉默了许久,天涯终于开口道:“既然你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此时此刻,天涯突然只想到了这句话,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此刻该去跟厉袍老祖说点别的什么,原本一手策划须明神山苍月杀他的就是厉袍老祖,天涯应该将他恨之入骨,但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恨,又怎么联想到将此时这个慈祥和蔼的老人想象成为魔道至尊的厉袍老祖,将他想象成为一个曾经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厉袍老祖并没有理会心里感触良多的天涯,他似乎自言自语的道:“我突然间有点羡慕你,是羡慕你的灭世决心,很早以前我就很赞同你灭世,甚至想过要将你收入魔道,助你灭世,可惜的是我最终没有下这决定。”
天涯奇怪的道:“你,灭世??”天涯才问过这句话,厉袍老祖只觉得后背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巨痛传来,顿时令他脸色苍白,汗滴顺着额角流下。喘了一口气,厉袍老祖方道:“奇怪吧,你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最伤心的人,其实我的经历跟你比起来,并不差上多少。甚至可以说我比你更值得伤心。”
淡淡的忧郁浮现在厉袍老祖眼中,他随即道:“我曾经也是神族中人,说起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四百年前,厉袍老祖是神族歧垣峰清字辈弟子,叫清巯,那时的魔道远没有现在这么强大,神族中人的第一要务就只除妖。四百年前妖族强盛,达到了颠峰,虽然没有什么绝世高手,但妖族的数量远远超出神族几百倍,神族修炼者虽然多,但与妖族一比,顿时便捉襟见肘。修炼神术亦需要相当的根骨,故此神族收徒极严,清巯当时不过二十来岁,正值年少,但修为却是得天独厚,短短的十年内可比之他人修炼五十年。亦是当时潺赤道人最为心爱的弟子。
这时的魔道虽然只是一个小帮派,势力微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魔道第一高手上官曳却是享誉一时,在整个修道界都甚有名气。当时的清巯只不过是神族中一个比较有为的弟子,便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会有一天与上官曳扯上关系,但事实上他还是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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