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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屋里埋伏的打手才像是如梦初醒,侄少爷就这么快速地死在了他们面前,一时间怔忪当场的打手们反应过来后迅速扑向血罗剎,共同围攻起顾云来,凭着因为看护不到位失职会被处以绞刑的愤慨,一个个不要命似的地往前撞!
四周的打手齐齐将顾云围住,进退两难,他脚下一转,便闪身夺过一个打手手里的长刀挥手一砍,在周身砍出一个安全的范围,同时又将腕带里的细长钢丝向上掷出,钢丝尖端直直插入了房梁,带着顾云往上躲开再次围上来的打手。
顺利躲上房顶翻身到顶上后,在外面候着的暗卫又齐齐出现在了血罗剎面前——
对方向他掷来毒镖,顾云仰面下腰躲过后脚下又一紧——被追着爬上来的打手拉住了脚踝再一次跌入了穷追猛打中……
前后追击,很快,血罗剎便有些难敌,他一向是快准狠地执行任务,任务一完成就抽身扬长而去绝不拖泥带水,所以耐力欠佳,面对一群失心疯似的打手与暗卫就有些难以敌众。
这不,一个打手的长棍一下子劈在了他的左肩,顾云闷哼吃痛避开缓了缓,另一个就接踵而至用刀在他的后背上又划了一道,顾云躲闪不及,生生受了这一下,随即观战的暗卫又将更多的暗器投掷过来,对着打手们和中间的血罗剎无差别攻击……
顾云跌跌撞撞地从国公府出来,有些狼狈地从南门往东街去。
他现在浑身是血,有自己的,不过更多的是那些打手和跟他正面打斗的暗卫的,上辈子被围困时的经验让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挨打还是挨了个实的,做戏做全套,只觉得自己真是他娘的够意思。
似乎是背上那条口子被划拉得有些大,伤口很深,不断洇出的血将夜行衣湿了个透,顾云左肩钝痛,右手上臂刚刚又被那国公府的毒镖划到,他吃痛地用有些麻木的左手捂着右臂,眼前阵阵发黑,也不知是血流得过多还是毒性蔓延,总之,顾云现在很难受,但他知道,死不了。
撑着一口气翻进质子府之后,见到云祁,顾云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随后,质子府后门绕出来几个黑影。
顾长亭蒙着面带着几个人抱着一具和顾云一样打扮的尸体——身形和顾云一模一样,伪装了与他如出一辙的伤口,换上了夜行衣,把血罗剎的面具也扣了上去。将那尸体放到了大榕树之下,又将质子府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后,一行人又匆匆隐去了行踪……
——
清晨阳光破开云层洒了下来,将六皇子府的亭台楼阁荷叶莲花映出一层浅金色的边缘,晨露折射的光芒点缀其上,可爱万分。
萧憬琛穿好朝服正从所居的清澜苑出来,撞上一名侍从,那人神色十分慌张,见到是萧憬琛也来不及行礼告罪,便凑过去对着六皇子耳语:“昨夜公子没能回来……人已经没了……”
萧憬琛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那侍从赶忙跪下,“公子办完事后因失血过多倒在了街头那棵榕树下,不、不不、不治身亡……”
萧憬琛顿觉头晕眼花,像是被重重一击,脚下有些虚浮,怎么可能呢,这么会?上一世不是好好地,好好地……萧憬琛突然发现他对顾云每次执行任务回来后的状态都不清楚,连上一世顾云杀掉齐钰淮后是不是也受了伤,是不是也差点没命都不知道。
他匆匆往回走,走到清澜苑里与自己只隔了一间书房的顾云的卧房,在里面仔细巡了一圈。不在,顾云不在这儿,他昨夜是去执行任务了,去为他杀人,去杀人了。
现在,有人告诉他,顾云死了,死在那榕树下,因为流血过多不治而亡……
上辈子听到顾云身死那种窒息感又来了,怎么会呢……他的阿云身手那么好,不是能轻而易举地避开所有危险吗,不会的,不会的!
汇报情况的侍从跟着六皇子到了这间卧房门口,一脸担忧地唤了一声:“殿下?”
萧憬琛像是猛然间被叫醒似的,转过头直愣愣地盯着那侍从:“尸体何在?”
“被京兆尹带回去了。”
“带我过去。”
“是。”
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罗剎死在了昨夜的消息很快便不胫而走,于此同时,齐国公那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子侄齐钰淮也在昨夜惨死国公府,两厢消息碰撞,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京都城内闹得沸沸扬扬。
萧憬琛一袭便衣跟着小厮到了京兆尹,府尹亲自将人带到了停尸房,然后在六皇子身边小厮的示意下离开,只留下六皇子和那血罗剎的尸体独处。
传言中六皇子和那血罗剎以及背后的血罗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消息,但如今隐约感到了其中的牵连,京兆府尹也没敢妄加揣测,毕竟齐钰淮以及更多的“先例”摆在面前,让他不敢出声。
虽是夏日炎炎,但停尸房里却是阴气缭绕极为寒凉。萧憬琛觉得自己呼出的热气都能在这里凝结成冰,心里破了个口子似的,不断往里灌风,冷得他浑身发抖。
人死为大,不论是身前大恶还是大善之人,死后都如灯灭即将归尘,断不会连这点体面都不给的,是以“血罗剎”那血红色的面具依然被好好戴在面上,白布覆身。
他看着那静静躺在那里的尸体,身形和他的顾云一模一样,怀疑的心思霎时间就退去一半,浑身的血液也似退去一半,冷得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伸出无端颤抖的手将血罗剎面上的白布揭开——
血红的罗剎面具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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