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得有七分像荆氏,余下三分应是像了亡父,这一年来又出落了些,眉眼生动起来倒是与李勖有了一两分的相像。
韶音瞅着这一两分的相像,心里便有些软了,拉着她手道:“好孩子,莫要哭了,你是个明理之人,这事做得对,阿嫂不怪你。”
四娘在这里哭了一回,得了这话心里方才安稳下来,临走前又惴惴地问:“那么阿母……”
“你回去告诉她,二郎*虽不是她亲生,可在外头人眼里,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到什么时候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今日能够衣食无忧,安稳荣养于偌大的刺史府邸,全是仰仗二郎之故,也该学会知足。”
这话说得心平气和,严厉之意不言而喻。
四娘先头被她温言抚慰出来的一点热意顿时烟消云散,老老实实地应了句“我记住了”,依旧是如何怯生生地来、如何怯生生地走了。
阿筠阿雀两个将人送出门外,眼瞅着走过了竹林,阿雀的快言快语再也憋不住,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眼皮子浅得一口唾沫都盛不住!小娘子这些日子为了节省银钱,又是削减开支、又是贴补嫁妆,整个人都累得消瘦了一圈。她们可倒好,帮不上忙不说,还要暗地里扯后腿!那么大一座园子,亏她敢收!咱们郎主多好的人,如何就有了这么个后母!”
“你小声些!”阿筠赶紧劝道,“刁家头前就曾送过田宅园子,被咱们郎主一口回绝了,这回故技重施,找上了后宅,想来是走了荆姨母的门路。这事牵连赵刁二族,非同小可,小娘子不定如何生气呢,可莫要再说这些教她烦心了!”
“知道知道!我就是气不过……”
两个婢子越说声音越低,惴惴不安地回到屋里,眼见着韶音的模样就是一愣。
瞌睡了便有人上赶着递枕头,韶音简直喜形于色。
“小娘子,您这是……”阿雀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们俩可听说过本朝的石崇么?”她眨着眼睛问。
俩婢子使劲点点头。
自然是听过,武帝灭吴后志得意满,生活侈汰无度,上行下效,朝野浮竞之风由此盛行,引出王恺石崇两位皇亲国戚彼此斗富一段,至今说来仍令人唏嘘、惕然。
“那你们可知道石崇缘何富可敌国么?”
俩婢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齐摇头。
这个确实鲜有人知,左不过是贪官污吏,使些鱼肉百姓的手段罢了。
“那石崇发家乃是在荆州。彼出刺荆州,为一方长官,不思造福百姓,反倒教官兵假扮盗匪,趁着夜色翻入巨室抢劫财货,一夜之间攒得不赀之富,真可谓是生财有道啊!”
这饱含了赞赏的语气直教俩婢子变色,阿雀吃惊道:“小娘子,您、您莫不是要效法石崇,想要打家劫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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