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倩:……
黑山回到阳间,刚好是鸡鸣啼晓的时候,不过程晋这人没什么大事,格外喜欢睡懒觉,也就是当了官,睡得没以前多了。
等到天光大亮,程晋才抻着懒腰打开了房门。
这一打开,就看到冷冰冰杵在门口的黑鹿鹿,登时瞌睡虫就被吓飞了:“嚯,你怎么站在这里!吓死个人了!”
黑山绷着脸批判道:“你起得太晚了。”
“……其实从前我老师也常劝我,说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但师爷你想想地府那群日夜蹦迪的老鬼,再看看我这个情况,要是生前不抓紧时间睡,说不得死后要变成饿睡鬼了。”
黑山:……完全听不懂你在讲什么。jpg。
“不过,你既然上来了,是不是说明他招了?”
黑山表情瞬间恢复紧绷:“没错,进去说罢。”
程县令闻言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发出了抗议的声音:“师爷,我好歹是个人,不吃饭会饿死的,能不能边吃早饭边谈事?”
黑山:“你不说,本座差点都忘记你是个凡人。”
……那真是对不起哦,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凡人,并且因为这个原因,最近还得罪狠了师兄,程县令一边烦忧,一边去找阿从要了两份早饭。
今早吃的芝麻猪油烧饼,配浓稠的青菜瘦肉粥,还有阿从牌秘制小酱菜,反正原本带着一身冷意从地府归来的黑鹿鹿是没有拒绝的。
说好边吃饭边谈,变成了吃完再谈,不过有美食治愈,黑山的情绪显然没有方才紧绷了。
“他招了什么?保真吗?”
黑山瞬间抬头:“你觉得他说的不可靠?”
程晋当即摇头:“师爷你不要这么绷紧,我这还什么都没听呢,况且他即便招了假消息,也跑不了,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
黑山这才干巴巴地叙述道:“当年帮庆恒瞒天过海的鬼差,确实是他。”
程晋立刻来了疑问:“不对,当初陆判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引渡无常,按照他的资历来算,五百多年前,他顶多还是个新丁。地府纳新有规定的,生前得有贡献或有功德之人,才有考取资格。你说他为什么会被庆恒蛊惑做此事?”
“那判官座下的文书也认为如此,但陆判做了判官后,已将他自己的前尘全部消去,那文书怀疑陆判能当鬼差,恐怕并未走正常途径。”
……这就有点厉害了啊,地府没有关系就造一条关系?
程晋沉思片刻,才道:“按照我们现在得知的消息,庆恒先入的佛门,再破佛入道,可见他通晓佛道两门的术法,那么陆判能当鬼差,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是庆恒在他死后,帮他有了考取资格呢?”
倘若程晋的猜想是真,那这庆恒的手段可太诡谲了些。
黑山皱眉,眉间隐隐有些戾气,他被迫镇压黑山,数百年与底下那些怨气并存,若非自身神通,恐怕已被同化成冤孽了。他这些年一直在想,一个村子的怨气真的能有那么多吗?
这调查庆恒越深,他越觉得那些年被他神通化去的怨气是源自庆恒。
或许一开始,庆恒盯上的就是他的天赋神通。
想到这里,黑山眉间的戾气愈发深厚,程晋立刻提高了声音道:“师爷,莫生气莫生气,等咱们抓到他,任你煎炸烹煮!咱们地府关系硬!”
黑鹿鹿:……
看师爷平顺下来,程晋才道:“那陆判一事,就交给地府去查,如今鬼都抓着了,查到就是时间问题。说说那代替淮娘去投的人,到底是谁?”
黑山闻言,站起来抽出一本前朝史书,翻到后面,搁在程亦安面前:“她。”
程晋接过一看,登时大惊:“怎么会是她?”
“就是她。”黑山双手交叉道,“你们凡间赫赫有名的亡国妖妃。”
这也未免……太离奇了吧,就这地府都查不出来吗?
“凡间的命运,是既定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地府并没有干预人间的资格,原先的淮娘天真善良,生前积了不少阴德,又是横死,两世的阴德累加,让其投生在官宦之家。”
程晋还是觉得相当惊悚,这位亡国妖妃在读书人的诗词中,绝对是高频词汇,要多尖酸就有多尖酸,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毕竟读书人拉踩前朝是不会出错的政治正确。
那时候他还觉得把亡国的理由推到一个女人头上,未免太过可笑,现在看来……恐怕多多少少有点缘由了。
“前朝距今已有四百余年了,关于前朝的资料也多封存在翰林院的书库里,虽然翰林院年年在修书,但这些书都是没人修的。”程晋说完,图穷见匕,“不过事在人为嘛,师爷你要不要随我去京城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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