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和慕青临扣在一起的手骤然收紧,骨节挤压产生的疼痛让慕青临忍不住皱眉。
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握住周意筋骨绷起的手腕,食指压在她细瘦的小臂上轻轻摩挲着。
俞伯伯还在继续说:“重九的意思很简单,两个九,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工作。他们提笔的第一时间就能想起女儿,这是他们为人父母对她的偏爱;
想起女儿的时候,就是再苦再难,他们也能在工作里保持初心,这是女儿给他们的动力;有动力,他们就能一直顺着初心往前走,这是他们做记者的坚持。”
果然……
周意身体前倾,额头抵在了桌沿。
是谁说喜欢忙工作的父母不能成为好父母了?
周鸣和阮中意把她的名字放入理想里,时刻带着她,爱着她,也始终「忠于」她。
他们一点也不自私。
他们给她的爱明明无私又盛大。
只是……
他们走得那么突然,她都没有机会像从小计划着的那样,大学毕业之后走到他们身边,和他们的理想真真正正站到一起。
周意忽然有些不甘。
很不甘……
慕青临看见她的身体在抖,她却不能马上说点什么,只敢抬起手,心疼地抚摸着她单薄的脊背。
周意感受到慕青临的情绪,迅速忍住所有不甘,让话题得以继续,“俞伯伯,「重九」这个笔名的归属,报社内部有多少人知道?”
俞伯伯说:“人事、财务和工会的几个老人。最清楚的该属王长年,他当时是老社长的秘书,你父母发回来的稿子,都是他整理之后提审的。”
“近水楼台,老社长退休,王长年自然而然就成了离这个笔名最近的人,想趁机把它据为己有,只需要封住这几个人口。”周意几乎肯定地问。
“他们也是没办法,王长年是关系户,没人惹得起。”俞伯伯无奈地说:“老社长退休的下半年,党委换届选举,他靠着这个笔名成功当选委员,后来稿子越发越多,职位也越升越快,谁还敢再提背后的事儿?时过境迁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可这一眨眼带给那些无辜之人的伤害却是永恒的。
周意压抑着胸腔里翻涌的愤怒,问:“资料库里的那些东西也是王长年让人做的?”
俞伯伯不解,“什么东西?”
他看起来像是真不知道。
周意遂不再追问,转而说:“十年前,报社刊载过一篇用我爸妈本名署名的文章,这是为什么?”
“意外……”俞伯伯说:“那天王长年着急去市里开会,稿子又是刚发回来的,他来不及细看,想着你父母写的东西不会有什么差错,就直接让助理送审了。
那会儿距离你爸妈离开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下面都是新人,不知道他们的事,只当是编辑部约的稿,就给印上去了。
为这,上面一次性处分了七八个人,但因为这篇文章反响好,被很多外部媒体转载,社里也不敢轻易撤回,就成了个独苗一直放着。”
难怪郭弘当年只在库里找到了一篇,原来是这样。
周意牙根紧咬。
一个意外,她爸妈的事被郭弘翻出来,她的生活被搅乱,折腾一大圈,她由慕青临干干净净地带回原点,而郭弘自食恶果,免不了半生牢狱,还连累王长年也被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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