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周意一个字也不想听,她现在就想知道,“到底谁才是自己人?!”
周意指着楼上楼下这帮看热闹的,肺都能气炸。
这还是在唐远舟没说话的情况下,他一开口,周意想抄家伙和他们打一架。
“小九臭毛病一身,跟她处久了,神仙都能被气吐血。你哪天要是管不住了,直接拉住打一顿完事儿。她上辈子是开染坊的,你越跟她讲道理,她越蹬鼻子上脸。”唐远舟说。
周意火大地要去提板凳。
慕青临本来在旁边看热闹看得起劲儿,眼看走向不对,赶紧往旁边侧了一步,让周意撞上自己后顺势把她抱在身前,然后熟练地在她后脑勺顺了顺,笑着说:“多谢提醒,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这辈子还就认了九老师这样的。”
店里的起哄声此起彼伏,连几个闲不住的客人都好奇地跑出来围观。
周意又臊又嚣张地骂了句「笑屁啊」,美滋滋趴回慕青临肩上,和她腻腻歪歪抱个没完。
唐远舟拿胳膊肘撞了下明凯,低声问他,“羡不羡慕?”
明凯倚墙笑着,“羡慕谈不上,就是突然有点不甘心。我和他一开始也是这样,开口闭口就是一辈子,后来不还是没拧得过现实?希望小九和慕青临会不一样吧。”
唐远舟抬手拍了拍明凯的肩,“肯定会不一样,小九身后就剩咱们这帮人了,神经一个比一个大条,巴不得她跟慕青临好,不会有任何阻力。
至于慕青临那边,她不是会轻易下承诺的人,既然许了小九,就肯定会坚持到底。以后常来常往,看着吧。”
明凯,“嗯……”
午饭,唐远舟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杨玲也请假回来一趟,几人同桌坐一坐,就算是正式把周意交出去了。
周意嘴上嫌东嫌西,真把东西搬上车,跟慕青临走了,眼圈还是有点红。
慕青临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最近有点感性啊。”
周意难得没顶嘴,而是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熟悉街景,闷声道:“我其实一直挺怕离开的。我爸妈还在那会儿,看太多回了。就跟现在一样,一到收假,我就要回,他们就要走。
那会儿心里特别难受,但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就得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嘻嘻跟他们挥手,等剩下我一个人了,傻不愣登的走哪儿哭哪儿。”
周意突然笑了一声,把还没用的纸巾扯成了两半,“姐,以后你就知道了。明凯哥说的没错,我这人就是特别矫情,什么都怕,怕了就哭,根本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过脾气差是真的,不怼人嘴痒。”
拿得起放得下,慕青临应该一直没想过用这个词评价周意。
从第二次见,在她手臂上发现那些沉闷吓人的纹身贴起,她就能隐约断定这是个有心思的女孩儿,不然不会用那么幼稚的方式给自己壮胆。
后来唐远舟说她怕冷怕热,却还是会为了养在垃圾场猫猫狗狗每天定点溜达三趟。
养了还不往家里带,怕给唐远舟添麻烦……
诸如此类,慕青临后来在周意身上看了很多,看得比谁都深。所以相较旁人描述的,她更愿意把周意当成一个心思细软、感情丰富、对人大方、内里坚强的好姑娘。否则,她拿什么去平息以前那些被亏待的日子?
“小九,以后没人会再离开你,你更不用一个人走。”慕青临接着周意的话说,声音轻缓有力,“矫情的女孩子心都软,我们舍不得。”
周意把纸团起来捏着,夸张地吐了口气说:“你以后千万别这么正经地跟我说话,咱俩睡都睡了,谁还不知道谁什么德行啊,这么惆怅的对话不适合咱俩。”
三句话不过立马打回原形,慕青临服了她了,“我怎么记得你这半年跟我说了不少惆怅话?”
“有么?”周意不怀好意地盯着慕青临搭在档位杆上,几乎没抬过的右手说:“姐,我发现你现在不止体力不好,记性也非常差。”
慕青临握了下档位杆,就着胳膊上那阵酸疼劲儿,微笑着说:“我也发现了,你也就躺着的时候才哪儿哪儿都是软的。”
“……”——
江坪大学是双一流综合类院校,各种现代化办公设备很齐全,周意花不到二十分钟就办好了入学手续,跟在拉着两个大箱子的慕青临后面优哉游哉往宿舍楼走。
慕青临因为慕正槐的原因经常过来,对这里的环境很熟,不用志愿者指引就轻松把周意带到了宿舍。
进门之后,气氛有点微妙。
先到几分钟的慕子佩正蹲在床上搭蚊帐,一看到周意,立马扬起了她那突然变得高不可攀的头颅,说:“都绝交了,你还来找我干嘛?”
周意被她语气里那股仿佛遭到前男友背叛的怨念吓得往后退一步,要命地说:“我没事找你干嘛?!”
慕子佩比她更大声,“那你来这儿找我干嘛!”
周意,“我住这个宿舍啊!”
“昂?”慕子佩一秒兴奋,起跳动作做到一半被天花板磕回来,泪眼婆娑地说:“早知道你报的是光学工程,我就去学和它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了。”
“没必要吧。”周意无语,“不就是几天没理你么,至于绝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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