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寻某些时候异常固执,有时却干脆得很。
这并不冲突,她固执地想要回家,却并不觉得只有拜师这一条路,她会给自己很多选择,也不像他始终在意着彼此的初见。
在他还在反复踌躇自己对她该抱有什么样的情绪时,陪她回到东海的那次,他发现她有了新的朋友。
——敖丙。
她说的“有人告诉她可以回家”,便是敖丙告诉她的。
她甚至毫不在乎他会怎么想,热情地向他引见敖丙,尤其强调敖丙是她的朋友,千万不要伤害他。
就如千年后,她依旧如此对他说过无数次。
她叫他不要伤害敖烈,不要伤害黑熊精……
不要伤害任何人。
她将心思放在了那么多人身上,以至于千年后,仍然叫他一边怀着想让她彻底融入这个世界的心思,一边又忍不住嫉妒至极。
在那时,哪咤甚至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是谁。
难道他不算她的朋友么?为何目光不能永远停留在他身上。
他没有过朋友,仅有一个她,也没有将他当成唯一。
“那后来呢……”
总是问一句,对方才答一句,时青寻心里已经有点急了。
这人长那么好看一张嘴又不用,真是急死人了。
耳边不知何时响起了水流激荡声。
一声一声,很是响亮。
哪咤在云雾中静静看她的眉眼,他忽然勾起唇角,淡道:“青寻,看那儿,流沙河到了。”
他没有过朋友,因而说不出是渴望,是厌恶,抑或是并不在意。
他只知道,彼时的自己心里忽然腾起一股极难言喻的感受,让他对敖丙冷眼以对,几乎是怀揣敌意般看着敖丙。
他没有朋友。
所以,时青寻为何要有朋友?
“这么快。”
时青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微微一怔,倏然清楚意识到哪咤这是在错开话题。
他又不肯说了。
这个少年的警惕心简直重到了令常人难以接受的地步,因为她也是常人,所以也有点无语,重新转过头看他,她心情复杂。
但他仍旧含笑,眉目平静至极,可谓是将伸手不打笑脸人表现得淋漓尽致。
“哪咤。”上个话题他不肯再谈,但时青寻不想趁机放过此事。
趁着流沙河还只是在眼前,并没有真的立刻就能到,她问到了另一件事,“我能闻到你身上的莲花香,也有人说会闻到我身上的,这是为什么?”
“香气如灵力的体现,会随着你修为精进,逐渐加深。”
“所有莲花都这样?”
“不是。”
时青寻一顿,立刻追问,“你这么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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