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江川市,像个巨大无比的蒸笼,热得冒烟儿。
许策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白色体恤和浅色牛仔裤,走在梧桐树叶茂密的小马路上。
天气炎热潮湿,许策热得脸颊微红,他划开手机看了眼地址,就是这儿了。
这条不起眼的小马路,位于几条知名商业街区的中间,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段,每隔一段距离就是一幢掩藏在绿荫里的红砖小洋房。
许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开始在爬满蔷薇花藤的铁艺门上找门铃。
池越叼着一根烟从小洋楼的客厅走了出来,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撩起眼皮扫了一眼。
午后热烈的阳光从梧桐树叶的缝隙里倾洒下来,微风晃动树叶,明暗相交的光影投在那人身上,像副画。
许策也看见池越了,笑着打招呼,“你好,是池越吧,我是许策,你的暑期补习家教。”
池越的目光大喇喇的落在许策身上,皮肤很白,可能是一路晒着太阳找过来的,脸颊红扑扑的,五官格外漂亮,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许策毫不在意对方直接,甚至是有些无礼的目光,“能帮我开下门吗?找不到你家门铃。”
池越皱了下眉,不大情愿的走过去,慢吞吞的拉开门,又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对方汗涔涔的脸,把烟摁掉后说道:“进来吧。”
池越家里有些乱,尺寸大小统一的纸箱密密麻麻的垒在过道和客厅中间,家具的搁架上却是空空荡荡的。
许策跟着池越上了二楼。
二楼的格局很简单,一个小门厅,两个房间,池越径直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许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这应该是池越的卧室,房间的采光很好,能看到窗外梧桐树舒展开来的枝丫和宽大的叶片,靠窗放着一个至少能并排坐三个人的大书桌和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柜,床也超级大,起码有两米宽,一个大衣柜安置在靠门的墙边。
房间很大,但是地板上同样堆满了纸箱,几乎让人寸步难行,池越回头看了许策一眼,“不进来?”
许策为难的看著书桌上堆着的几个纸箱,“这也没法学习呀。要不你先收拾,我明天再来?”
三天前,池越的妈妈,池可欣女士在单位啃便当的间隙上网给儿子找家教,她随意点开江川大学家教学生列表的某一页,然后在一堆名字里随意点开了许策的简介,高考成绩、所读院系……看上去都挺顺眼,于是干净利落的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嗯,听筒里传过来的声音也很好听。
池可欣当场拍板,让许策暑假期间每周来家里三次,每次两小时,做池越的文科家教,开学后由池越决定是否继续。
池越已经把书桌上的箱子搬到地上了,听到许策这么说也没回头,找了把美工刀开始拆纸箱的封口,“随便你。”
许策见到池越搬纸箱的动作,有点后悔刚才自己不经思索就脱口而出的话,“要不……我帮你一起收拾?”
“不用,你走吧。”
帮人收拾确实也不太妥当,毕竟都是私人物品,许策说:“那我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过来。你忙吧,明天见。”
池越听着许策下楼的脚步声,他慢吞吞的拆开一个箱子,垂目扫了一眼楼下的院子,许策正转过身轻轻的将院门关好。
池越收回视线,重新叼了根烟。
第一天就翘班,许策觉得很是过意不去,于是拨了个电话给池可欣,响铃一秒就被对方掐断了,许策也没在意,直到晚上十一点才接到池可欣的回电。
“小许,不好意思,我今天特别忙。怎么样,第一天顺利吗?”
“池阿姨您好。”听筒里传来许策温温柔柔的声音,“今天没有补习,池越在收拾,我明天再去。”
“哦,对,今天上午搬家公司才全部弄完,是我忘了。”池可欣的声音听上去很开朗,“小许,阿姨托你帮个忙。我平时工作挺忙的,在家的时间少,我们刚搬过来,池越在江川也没认识的同学和朋友,心里又窜着火,你多和他聊聊天,同龄人嘛,相处起来熟悉得快,平时还可以一起打打球什么的。”
许策回想了一下下午见到池越的情形,性格好像是有些冷,原来是在和他妈妈闹别扭呀,果然还是读中学小屁孩儿。
许策爽快的答应道:“行,如果他愿意出门,不补课的时候,我可以带他去图书馆和运动场。”
许策第二天是骑着脚踏车来的,到池越楼下的时候,他依旧没有找到门铃。
昨天走的时候忘记留池越的手机号了,池可欣这个心大的甲方居然也忘了,许策不报什么希望的按了两下脚踏车的车铃。
池越正在做卷子,听到车铃声往楼下看了眼,许策正坐在脚踏车上,一只脚放在踏板上,另一支脚支在地上,腿看上去又长又直,他正低头看手机,一截纤细的脖颈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门铃都找不到,看上去智商不太高的样子,大学生家教有屁用。”池越一边想一边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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