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他啊,”白薇摩挲着温热的杯腹,“他的妈妈来接他回家了。”
塞翁惊讶地挑了挑眉:“真幸运。”
白薇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过我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塞翁叹了一口气,“直到摩罗夫人离开多伦,我也没能听上一场《蝴蝶夫人》。”
然而惆怅不过两秒,他又兴致勃勃地凑近白薇,压低嗓子道:“你听说了么,冯特大公和他的夫人都死了,死状相当可怖……”
塞翁很健谈,不知不觉和白薇一直聊到了日渐西斜。
“哎呀,这么晚了。”塞翁看了看窗外的夕阳,伸了个懒腰,“薇,能遇见你可真是太开心了。”
白薇不得不承认,与塞翁聊天确实是件愉悦的事。交谈中,她状似无意地提起了发生在国王十字街的那桩惨案,但塞翁对这个案子的了解似乎仅止于报纸上的只言片语。她又转头问了问芬,他的回答也一样。
“我该走了。”白薇站了起来,“谢谢你的款待。”
塞翁也站起身,笑呵呵地说:“欢迎常来。”
“请问盥洗室在哪里?”白薇问。
塞翁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出门左拐,走廊的尽头就是。”
白薇道了谢,按着塞翁指的方向走去。
咖啡店后头有一个小后院,院子里有一个小花圃,光秃秃的土地上冒了几棵小草的新苗。白薇沿着走廊往左侧走,很快找到了盥洗室。
这里的盥洗室很小,和私人家用的盥洗室一般无二,白薇想起塞翁说过,他和弟弟就住在咖啡店楼上。白薇对着镜子整理了仪容,正准备推开门走出去,冷不丁有什么东西打到了她的太阳穴。
那东西从白薇的头上弹开,骨碌碌地滚了一圈,最后滚到了她的脚边。
白薇蹲下身,将那个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一颗珍珠,约莫半个小拇指盖大小,在白薇指尖闪着润泽的光。
这里为什么会有珍珠?
白薇顺着珍珠飞来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了盥洗室内唯一的窗子上。
珍珠是从窗外打进来的。
白薇走到窗子下,踮起脚向窗外望去。窗外还有一个院子。露天的院子里摆满了奇形怪状的雕塑。离白薇最近的是一个半人高的猫脸蛇身像,蛇身盘了起来,一张圆圆的猫脸顶替了原本蛇头的位置,缩颈垂头,耷眉闭眼。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无从得知到底是谁恶作剧将珍珠打进了盥洗室。
白薇想了想,将手中的珍珠往院子里抛去。
小小一颗珠子,很快滚没了影。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穿堂风正呜呜作响。
就在白薇准备放弃时,有什么东西再次打了过来,正中她的眉心。
她低头一看,又是那颗珍珠。
傍晚的天色已有些暗了,暗沉沉的天光给满院子的雕塑打下了明灭不定的阴影,满院子的飞鸟走兽似乎在某一瞬间有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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