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亲眼所见,然而沈煊这两日来往宫廷已经数次碰到宫女太监们来来往往,忙碌非常。
天成帝这几日面色更是黑沉一片。
“小小妃子寿宴却要铺张至此,成何体统!”
空荡的大殿内,伴随着天成帝怒斥,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起,底下内侍们顷刻间便跪成了一片。
一旁随侍的沈煊眼观鼻鼻观心,自从升至翰林侍讲之后,经筵日讲也更为名正言顺,沈煊伴君的时日倒是越发的多了起来。
时至今日,沈煊对这位皇帝也有些了解。当今自潜邸之时便不喜奢华,甚至因此对朝中诸多勋贵都颇为不喜。
前些日子又正值灾害频发之时,为了不劳民伤财,当今可是连新帝继位第一场选秀都下令取消,其后更是以身作则减裁内宫用度。
自个儿在这头苦巴巴的勒紧腰带,一转眼老爹就为了捧小妾大肆铺张,不心塞才怪了。
正当沈煊暗暗吐槽之际,却听上首帝王目光如有实质的落了下来。
“沈卿觉得太上诸般行径,究竟是意欲何为?”
“太上行事,哪里是小臣可以随意猜度的?”说到底也是人家家事,他们这些臣子哪里好随意评论。一个不是,岂不就成了挑拨人家父子的罪人了。
“放心,朕恕你无罪。”
“臣只是觉得,自古前朝后宫息息相关,经此一事,恐怕宁王一系甚至吴家都要煊赫一阵儿。”
最重要的是,当今前脚刚借着地动一事掌握了部分朝局,后脚太上便这般抬举吴贵太妃一系。明眼人都知晓必然不会这般简单。
帝王之家,从无小事。
只是后头的便不是他这种臣子可以随便说出口的,沈煊也只能点到即止。更何况,再有了那般猜测之后,沈煊总觉得太上一言一行另有深意。此时更不好多说些什么了。
如沈煊所说,这两日天成帝心中也有诸多猜测,父皇诸般行径难道是在对他最近脱离掌控表示不满。
这才急于抬举宁王一系,为的便是与他分庭抗礼。甚至当初之所以在众皇子当中选择于他,也不过是看他在朝中无甚人马,最好控制罢了。
想到这里,帝王面色更为黑沉,底下的内侍们也是战战兢兢。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沈煊却再度开口道。
!“依微臣浅见,此事于宁王一系,却未必全是好处。”
“哦,此言何解?”
天成帝这几日听了不知多少吴家大患论,对沈煊这颇为不同的见解倒是有些好奇。
“下官这几日于馆中,偶然听诸位同僚说起此事,那吴家如今风评怕是颇为不好。”
别小看了诸位翰林的看法,哪怕馆中众人品级不高,然而他们这些人其实已经代表着绝大多数清流一脉的想法。
进了这圈子才明白,文人圈中这鄙视链也是衔接的明明白白。
正经的二甲进士大多看不起三甲那些如夫人们,清流们看不上那些暴发户勋贵,至于商户出身更是处在金字塔底层。
而到了外戚一脉,尤其是极受君王宠爱的妃嫔,对于广大清流而言,其性质也就比宦官好上一些。都是靠着皇帝的宠爱,才有诸般显赫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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