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心思不过是一瞬,表面上永昌帝却是不动声色,还颇为温和的叫了声起。
当然,这份温和完全是上皇自个儿以为的。
发号施令的上位者当的久了,哪怕是一声轻笑都能给人带来难以描述的威严。
至少沈煊现在感觉自个儿更为紧张了。起身之时更是好几次深呼吸才稍稍平静些许。
当然其余两位也没好到哪里去。三人并排而立,沈煊就站在中间,占据个高的优势,余光很容易便扫到了对方。
只见那位大才子江澄腰背挺的笔直,极力做出一副君子之姿,然而好似用力过猛,从他的角度,只觉得这位胸挺的有些太过了。
而另一旁的张行俭要好上一些,只是一张胖胖的脸上崩的极紧,看上去并不严肃,反而颇有些喜感。
也不怪他们三人这般“没出息”,照沈煊看来,人家古人也是深谙心理控制之王道。
“重檐翠瓦缀天绫,砌玉楼栏嵌彩龙”
这般雄伟庄严,气势迫人的地界儿,初初置身其中,便有一种噤若寒噤之感,人下意识的便会感到自身的渺小。而皇帝则是高若九天云端,令人仰望。
甚至不自觉的便想要臣服其下。传说中的下马威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在看到另外两位仁兄紧张之情较他更甚之时,沈煊突然之间便放松了许多。
独惶惶自然元不如众惶惶。
而此时,太上已经开始逐个儿的找人谈话了,当今在一旁时不时的也问两句,沈煊眉目微垂,仔细听着。
第一个被问到的便是会元江澄。
这年头,能被称为大才子的,多数都精通诗赋。这位江大才子显然也不例外。在太上问起,平日喜好之时,这位不出意外的回答了颇好诗词。
甚至当场效仿曹植,来了个七步成诗。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连一旁的几位翰林都慕露欣赏之色。
沈煊“………”
古代有能耐的诗人还真是不少,感觉回回考试都能遇上一位,不想承认,他着实有些心塞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时间原因,沈煊倒觉得,这位诗才确实极高,但距离李兄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小李白”之称绝不是白叫的。
沈煊这时候不由庆幸,自个儿这些年这般紧张的学业,却还是坚持把特长给提上了日程。
要不然遇到此等问题,那可真成熊瞎子一个了,两眼懵了。
轮到到张行俭之时,太上语气更为温和了一些,甚至还问候了几句张父的近况。
最后还神来一句:
“有子如此,思远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张行俭登时激动的脸都有些发红了
沈煊分明瞧见,方才还大出风头,踌躇满志的江大才子此时看对方的眼神儿都有些不对了。不过也就一瞬间的事儿,很快便收了回去。
只是表情终归不如方才自然。
几十年勤奋苦学比不得人家有个好爹,总是让人倍感心塞的。
总共没多长时间,很快便轮到了沈煊。
“听闻沈卿乃桂阳郡人,可朕观卿之文章,似乎对江南种种颇为熟悉。”
“陛下圣明,臣确实曾经一路游学至江南,并曾于琅琊书院求学过一年。”
沈煊上前一步,躬身一拜后,这才不卑不亢的回到。
直视龙颜便是僭越,沈煊更是丝毫不敢抬头,只听到太上皇浑厚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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