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说的什么话?”叶青轻拍着她后背一脸疼惜地道:“日间还好好儿的,怎的突然便病了?可有传御医来看过?”
苏云遥点点头,“御医说是旧疾复发,但无甚大碍,吃几服药即可痊愈,皇上不必挂怀。”
“旧疾?”
“嗯。御医说臣妾第二次滑胎后因太过伤心落下了病根。”
说起滑胎似触动了叶青心中隐痛,他面色顿时黯然下来。当年他率兵攻下皇城后,即带着心腹将士闯进幼帝寝宫,将一干未及逃窜的宫女太监拖至院中以妖言惑君之罪斩首!
十四岁生性懦弱的立文帝与他的小皇后紧紧搂抱在一块,惊恐地瞪着身穿铠甲威风凛凛宛如天神一般的叶青,吓得龙颜失色浑身颤粟不已。当大将张平凶神恶煞的将三尺白绫抛在他面前时,他立时松开皇后连滚带爬地扑到叶青脚下,拽着他战袍大声哀嚎道:“皇叔,朕……不不不,我不想死,我愿出宫永世为庶民,求皇叔放过侄儿罢!”
叶青侧过脸冷声道:“你好好去罢,本王定会厚葬于你。”
“不———皇叔,我不想死,不想死啊———”立文帝凄厉的大声惨叫!无奈任他怎样苦苦哀求叶青都不为所动。立文帝见他心坚如磐石,定要置自已于死地,料想今日再无逃生之可能,他凄惶地瞥了眼皇后,哭哭啼啼的对叶青道:“求皇叔看在皇后已有三月身孕的份上放过皇后罢。”
他只怕也是吓昏了头,他自已乃叶青亲亲的侄子,叶青尚且要取他性命,又如何会放过他的骨血?
叶青闻言脸色果然越发阴沉,他瞟眼皇后又将视线投向张平,眸中射出一缕凛烈的寒光,张平随即将一柄长剑掷在皇后脚下,立文帝唬得魂飞魄散,三步并做两步地爬到皇后面前,起身颤颤惊惊地护在她身前绝望的大哭道:“皇叔,求你放过皇后———”
张平面露不耐之色,上前一把拖过他直接将白绫套在他脖子上,两下一用劲,立文帝随即一命呜呼!小皇后倒颇有几分血性,见此情景料想今日难逃一死,左右都是死,心里一定,反不似先前那般害怕了。她柳眉倒竖,银牙一咬,指着叶青用尚带稚气的声音厉声道:“你这噬君篡位的逆贼必将天理难容!即便你坐了皇位得了这天下也无人继承,哀家诅咒你永世无子!”
说罢她拾起地上长剑毅然抹了脖子,娇小的身躯缓缓软瘫在立文帝身旁,殷红的鲜血顺着白绫涓涓流淌,她怒睁双目,兀自死不瞑目地瞪着叶青,另有一个娇小的身躯隐在层层帷幔后,双眸含泪,嘴里死死咬着一方罗帕惊恐地目睹了这一切!
在叶青如愿以偿地登上皇位后,不知是不是小皇后当日的诅咒应验了,除去已故的高皇后留下了两位公主外,其余后宫嫔妃不是滑胎便是诞下皇子没几天便告夭折。
宫中一度传出一种说法,道叶青皇位来得不正,立文帝阴魂不散盘距在宫中,因叶青阳气过盛,他近不了叶青之身便来加害他的子嗣,让他皇位后继无人!
叶青知晓后大怒,处死了一大批年长的宫女太监,史上将这次事件称为“子嗣祸”。
见他拧着眉头,眼神阴郁,苏云遥心下略惊,知道自已勾起了他心中不快的回忆!明眸慢转,她随即以帕掩面抽抽噎噎地道:“皇上,都怪臣妾福薄,两番有孕却不能替皇上诞下一男半女。”
叶青长叹一声,“非爱妃福薄,乃是朕德行不够。”顿了顿,他突然道:“朕欲去皇陵守孝三日,祈求太祖保佑朕早日得子。”
“哦?皇上打算何日启程前去皇陵?”
“明日一早即刻动身。” 。 想看书来
碧楼帘影不遮愁(五十四)
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眉儿面前青铜盘里的烛泪滴得如落梅一般,她痴等了叶青一晚上,望望屋角沙漏已近子时,不由幽幽叹口气,神情落寞地偎在桌边用金钗拔弄着青铜盘中的烛泪,两弯黛眉凝聚着浅浅哀怨……
突的,她似想起什么?转眸望了望,见夏荷手里拿着刺绣品歪在椅上睡着了。
“夏荷,去床上睡罢。”眉儿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脸蛋。
“啊,是皇上打发人来叫小姐了么?”夏荷“嗖”的从椅上跳起睡眼惺松地问道。
眉儿心中微涩,默默摇了摇头。
“哦。”夏荷一边揉眼一边打着哈欠道:“小姐别愁眉苦脸的啦,明儿皇上定会来叫小姐的。”
“洗洗睡罢。”眉儿撇撇嘴走到对鸟铜纹镜前坐下,散开头上发髻用叶青今儿插在她秀发上的那把象牙梳,有一下没一下的缓缓梳着。室内篆缕销金鼎散发着淡淡暗香,烛光在镜台上投了迷离的影,浮光流连,映得镜中人香娇玉嫩,却又愁眉不展。
夏荷打来水侍候她更衣洗漱后倒在床上就梦了周公,眉儿却瞪着两眼毫无睡意。又躺得片刻,左右睡不着,她索性穿衣下床出了“妍秀宫”四处乱逛。
明月清光流转,夜空繁星满天,眉儿沿着一条花径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风吹过,偶有花瓣在低空中飞舞盘旋,草丛中促织叫声此起彼伏,不时还有疏落的流萤从她眼前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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