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半天门,路演应声说自己在包扎,随后就没了回应。我估摸着被猫爪子抓一下也死不了,于是放弃敲门,去阳台找菜花。可菜花似乎余怒未消,不肯搭理我,而是坐在阳台窗户上喵呜低叫。
我看着菜花,心中突然泛起一丝疑惑。好像菜花一直不喜欢路演,但是以前却从来没有过这种猛烈的攻击行为。到底菜花对路演哪儿不满意?克扣喵粮?还是打过它?
想到这里,我将菜花抱在怀里摸了摸,但是它身上完好无损,没任何伤口。菜花抬起圆乎乎的头,喵呜叫了一声,严肃地看着我。
没多会儿,路演打开卧室门走了出来。我见他没什么异样,只是手上多了几圈绷带而已。
“怎么样,真的没事?”我走上去问道。
路演说道:“没事。”
我端详着他的神色,突然觉得路演有些陌生。路演是我大学四年的舍友,从认识到现在,我一直觉得他是个一根筋性格开朗随和的人。
可不知为何,在客厅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我蓦然觉得路演脸上蒙上一层意味不明的神色,似乎多了几分阴鹜。
“路演,你真没事?”我重复问道。
“我说了没事!!”路演突然冲我吼道,眼神中凶光一现。我吃了一惊,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俩沉默半晌,路演缓和下语气说道:“没什么,睡吧,这也都凌晨了。”
“额,好。”我尴尬地说道。
路演一言不发去睡了。折腾到凌晨,我也困得不行,直接去睡了。
朦胧中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脸颊旁有东西在蹭。睁眼一看,正看到菜花的圆脸正在我脸颊旁边蹭。
“怎么了?”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听到菜花发出一声很低微的喵呜声。
我转头一看,路演已经不在屋里了。卧室的门虚掩着,只留下一道缝隙。但是,却有微弱的灯光从那缝隙中泄露出来。
我翻身坐起来,见菜花一直喵呜叫。叫了一阵子之后,便跳下床去,从那门缝里挤出去了。
我见菜花出了门,自己也跟了出去。出了卧室门,见客厅里也漆黑一片。但是浴室亮着灯光。
由于这房子有点老,浴室的门锁其实是坏掉的。反正租住的都是男的,也没人想到去修门锁。
如今,这门开着一点缝隙,路演似乎不知在浴室忙活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依然暗沉,大概也才凌晨三四点左右。我生怕路演因为被菜花抓了一把感染发烧,于是立即走到门前,拉开浴室的门。
当我拉开门之后,见浴帘拉着,帘后有人影晃动,似乎是路演。灯光不知为什么很暗,泛着冷色光芒。
我刚要拉开浴帘,却突然发现一滩红色的液体慢慢从那浴帘后流淌出来,蔓延到我的脚边。
我俯下身去,忍不住用手去抹了一点红色液体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血腥味!
我吃了一惊,立即拉开浴帘喊道:“路演!”
只见路演背对着我,手上举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浴缸里躺着一具男尸,男尸脖子上一道很深的伤痕,眼睛大睁着,满脸是血,惊愕的表情定格在他的脸上。
但更恐怖的不是他的神情,而是满身的伤口,都像是被手术刀一刀一刀切割出来一般,我甚至能够想象到手术刀切割在尸体肉身上发出的钝声。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哆嗦,再去看路演,却见他脸沉如铁,眼眸中凶光四射,手中的手术刀上沾满了鲜血。
“路演,你,你杀人了?!”我吃惊道。
路演狞笑一声,突然冲了过来,将手术刀一下插进我的心脏。一阵刺痛感袭来,我顿觉头晕脑胀,立即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脑袋一阵发凉,似乎有人给我兜头泼下一盆冷水。
我打了个寒噤醒了过来,见身上已经湿透了,自己躺在浴室地面上,路演正端着水盆里的冷水泼到我头上来。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立即爬起来。脑子里顿时回想起刚才见到的恐怖景象,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旁边的浴帘上。
浴帘此时是拉开着的,浴缸里什么都没有。没人,也没尸体,更没有满地的血迹。
我冲到浴缸跟前仔细检查一番,毫无鲜血的痕迹。
“李承铭,你没事儿吧?”路演的手搭到我的肩膀问道。
我回过头,见路演背对着灯光看着我,脸上似乎是一脸关切。我立即站起身,端详他半晌,问道:“你半夜起来干什么?”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的人是你好么。”路演说道:“我听到厕所里一阵巨响,立即赶过来看看,原来你不知怎么摔晕了,还把我的洗脚盆儿给撞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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