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道刑啊……应常怀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
周时季于心不忍,劝解道:“人总是会变的……昔日她居于你下,诸事仰仗,现在她是陛下亲勋,那位雷霆手段嗜血心肠,她的良心早就泯灭了——”
应遥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好似周时季再讲一句就要杀人了。
屋内静悄悄的,蜡烛的气味萦绕在鼻尖,烛芯发出‘嗤’的一声。
“你不知道。”她收回视线,眼神冷漠又无情:“她其实没有变。”
以前她奉自己为主,忠心跟随,死不悔改。
现在不过换了个效忠的对象。
周时季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印象中的潇洒肆意,从不为感情所累的她居然为一个已经分道扬镳的人心伤。
“你不会真喜欢她吧?”
“……”
应遥祝缓缓看过来,目光夹杂了难以言喻的莫名:“原来你和沈濯一样蠢啊。”
周时季:“……”
这么一打岔,空气中的怅然散去不少。
应遥祝把手抽出来,卸去了方才的颓然,语气凌厉果决:“卉罗司应该争取不到了,待吏部人事调动落定再行计划。你今夜回去,知会那边一声。”
她说完也不见周时季回复,垂眼一看,他仰着头盯住自己,好似入神了。
应遥祝微微皱眉,正欲开口,面上贴了只手。
他的手指有点冷,指尖还泛红,点在她的卧蚕上细细的描摹。
“我以为又回到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那样冷的眼睛,勾起了他最早的回忆。
败走冰锥峡谷,缺粮少食时,应遥祝杀了坐骑与众将同飨。
平日里连刷鬃都不舍得假手于人的人,漠然地挥刀而下,鲜血溅到脸上。
她有最软的温柔和最硬的心肠。
不过一眼,就令少年的他狠狠心折,自此甘于守望。
应遥祝拧紧了眉,打开他的手,将对方从回忆中生生地拔出来。
“我说过——”她眉眼凌厉:“别在我谈事的时候讲这些。”
周时季笑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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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朝升迁沿用磨勘制度,文官五年一升,武官三年一升,若有重大功绩可嘉奖上擢。
地方官员任期功绩评定由磨勘院负责,京官则由审官院住持,共归吏部统管。
但尹朝官员几千之数,任期三五,纵使整理也要时间,怎么是两院一部能完成的,是以依旧例从各机构随机抽数暂借,作模糊处理后分任负责。
经过数月忙碌,及圣印批准,各地官员方才挪位。
于十一月末陆续发函,由驿卒携调任下发各地。
史馆中,一名年轻男子正在撰写书文,涉及史处总能准确地从桌上一迭书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文段,再提笔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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