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烧的难受,而白鬼垂眸的剎那又太像阿娘,宣止盈卸下了心防,将经过与她托盘而出。
从入选卉罗司,到顾秋声设伏,一桩桩一件件。
细数起来,短短十余日竟发生了那么多事,好几次绝境逢生。
“你呢?”她忍着难受,问道。
白鬼道:“全家被杀了,找不到凶手,拿我充数。”
她拔了根稻草,一点点撕碎。
“听你说是吴地人,来姚京找大官报仇?”
见宣止盈眸光微微闪烁,白鬼解释道:“烧糊涂的时候你自己说的。”
宣止盈环顾四下,沉默片刻,点点头。
彭致既然能做到刑部尚书,现在肯定也不是白身。
白鬼把碎稻草一扔,又扯了根新的。
“蛊师那么厉害,也会报不了仇?”
宣止盈学她扯了根稻草,依靠着她:“还没找到仇人。”
“半月了还没找到?”
“才半个月……”她小声辩解。
她升官的速度已达极限,尹朝百年内找不到几个半月升为权六品的人。
白鬼笑了声,换了条帕子:“对别人来说当然短,可你不是要死了吗?”
宣止盈的手顿住。
白鬼探过她的脉,她知情宣止盈并不意外。
“还有多久?”
“多则半年,少则三月,若再加上这身伤,半个月都熬不过去。”
有一种浓厚的酸涩感紧紧地攥住了宣止盈的心脏,她压着那股劲,随意的哦了一声。
白鬼想起自己的深仇,唏嘘道:“你也挺好玩的,一个吴地人非要去当官。姚京党争对人不对事,搞不好就要人命,你看这不就遭殃了吧。”
宣止盈小声辩白:“我得先找到仇人……”
“为什么要先找到他?”白鬼微微侧眸,好似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只要能确保杀掉的人里有他不就好了?”
可——
“蛊师不可以对普通人下蛊。”她轻轻地说。
白鬼又笑:“下蛊了会怎么样?你还怕死吗?”
宣止盈哑口无言。
她不怕死,只是不想伤及无辜。
白鬼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伸手拨了拨她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语气轻柔:“他心狠势大,而你连无耻都比不过他。”
那一瞬间,好似一柄利箭当胸穿过,宣止盈贯彻无数次的原则摇摇欲坠。
牢房静的可怕。
她想反驳白鬼,但却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她的仇人,位高权重,与其他人紧紧的扭成一股粗绳。
而她呢?孤身一人,还快死了,拿什么去报仇?
她讲良知,救下应常怀,他转头就要烧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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